危机潜藏
作品:《昨天暴雨预警》 苏玩第二天就收到了请去修墓碑的人的电话,他们才动工就有人来拉扯他们,叫来了警察,但来来回回的,根本也不是办法。
这种事情,管也管不了,那些人也就不肯修了。
下午苏玩带着一些花到了陵园,远远地看到她爸的墓地旁好像站了个人。
她走上去才发现是秦姨,秦姨见她来了,帮着她把花放到了墓地边。
“秦姨你怎么来了?”
“梁浮昨天把事儿跟我说了,我也告诉那帮老伙计了。我们现在有的退了,有的还在,我们商量好了,谁有空,我们就轮流来。他们来闹,我们好歹能拦着,你工作也忙。”
把这个村子和父亲的恩怨弄清楚并不难,苏玩知道这件事没办法跟对方讲道理,秦姨伸手抱住了她:“没事,还有我们呢。他们能闹,我不能啊?”
“谢谢啊,但这事也不能麻烦你们。”苏玩垂下眼眸。
“你有办法?”
“嗯,不是说,道德绑架嘛。”苏玩耸了耸肩,那就绑一个试试呗。
她看着已经被砸得模糊的父亲的名字,刚好。
过了两天苏玩仍旧请修墓碑的人继续去修,这才修了一半,村子里的人听说了又带着家伙赶过来了。
苏玩站在远处看着修墓碑的人提着工具要跑,不远处正在为墓地做报道的本地电视台记者听到动静从山上往下跑。
记者从一堆农具里把话筒伸过去问:“你们为什么要砸这个墓碑?”
“拿开拿开,关你们什么事,机子关了啊。”
“墓地管理方都不管你们吗?”记者问。
本来跟在记者后面就想拦着的经理黑了脸,叫来了保安想把两拨人拉开,没想到记者有些穷追不舍,那村子里的人也骂了起来。
“这里埋的是个黑警,以前不知道害了我们村子多少人!”
记者问了村名后,想了想说:“你们村子是不是十几年前有制毒的丑闻。”
“你胡说!”领头的人横着手臂就怒指着记者,差点打掉了摄像机。
在两边拉扯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旁边本来来祭扫亲人的人,不免都拿起了手机拍这个场面,剩下的村民也不禁走上前让所有人都把手机放下。
大家都悻悻收手的时候,一个人拿着自拍杆突然闯了出来,似乎在做直播,指着他身后介绍起来:“兄弟姐妹们,这儿是滨江陵园啊,那墓里面埋的是个烈士,生前处理过他们村子的人,他们就在别人死后来报复。你看看这个墓碑被砸得稀巴烂。你们干什么,抢我手机……”
护住了自己手机的人接着说:“大家看哈,这个墓地公司的名字,都看清楚哈,他们这些人不管来砸墓碑的,还要人家搬走不要打扰他们做生意,你们以后都避着走。”
下策。
苏玩蹲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按照她的安排走着,闹了自己的心,也显得荒唐。
墓地管理方的人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概是冲着他们来的,赶紧想阻止,但既然已经直播出去了,也就阻止不住了。
等到这场混战结束,苏玩收到了刚才那个记者发来的消息。
“学姐,我们去采访派出所了,报道做完了再跟你说。”
苏玩回了一个谢谢,又把请本地那个网红来做直播的钱转了过去,最后叹了口气走到墓碑面前。
“老苏,”她抱着膝浅笑,“终于安静了。”
梁浮再一次到敬家村,这里的氛围对他就不太友好了。
他再次出现在老支书面前,老支书磕了磕土烟,带着他到了昨天领头的人的家里。
这是个年级稍长一些的中年男人,在牢里待了八年出来,梁浮坐到他新砌的房子里,把袋子里的钱拿出来。
“你拿大头,用剩下的,安抚其他人。”
男人看了一眼钱,梁浮知道他肯定会收,对方哼了一声:“就这点儿?”
“就这点儿,多的没有,”梁浮懒怠答道,“不要再去墓地。”
男人装作气大的样子,最终还是同意下来,急匆匆地将钱往自己身边抢。
“你儿子女儿都在城里的厂子里工作吧,你儿子还坐过两年,应该没敢告诉厂子里的人吧。”梁浮问。
“你想干什么?”
梁浮还没开口,门外传来另一道男声:“他的意思是,钱收了,如果你想着,等到没钱了就又去闹一闹的话,提醒你最好不要,否则容易丢工作。”
梁浮看了站在门口的宁树一眼。
“这话呢,算是我说的,”宁树拿纸擦了擦长凳,跨过来坐下,“大爷,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了这点小钱,把自家儿女搞得日子都过不下去,以后谁管你啊?”
“你们这是威胁!”
“这是劝告,”宁树摇了摇头,然后拿出手机把一段墓地闹事的直播切片视频给男人看,“现在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不想他们深挖到哪个村子的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是算了吧,免得你们村子的人以后出去工作,都没脸。”
梁浮看了看房门前正在堆泥的小孩,应该是老人的孙子:“出狱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你的儿女好不容易才继续人生,谁都不想害他们,但重要的是,你别死拖着他们。”
“这点钱可不够。”那人听到这儿也就不装了,既然就这一次,就不能轻易放过。
梁浮拿出手机录音:“你说,要多少。”
在那人开口前,宁树敲了敲桌子:“说出口,可就是敲诈勒索了,可不是进去三五天就能出来的了,还会一分钱都得不到。”
把男人应付好之后,梁浮出门就看到宁树从房子边提起一个黑袋子,宁树挑眉:“我也带了钱,看什么?你倒是跑得快。”
“别告诉她。”梁浮说。
“她虽然性子倔,但不是不知好歹。我会告诉她的,钱总得还你嘛。这袋子要不你先提走?”
梁浮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把他跟苏玩的账算清楚,不许有一点亲密模糊,然后再让苏玩把账记到宁树头上。想到这儿梁浮觉得好笑,这人算盘倒是挺清楚。
老支书跟着他们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过来,梁浮道了谢,老支书吐出一口浓烟,干瘪的面颊缩了又鼓:“他们脑子不清明啊。也是穷闹得。”
宁树走在前面回头道:“我前几天听人说,这边做了规划,要搞生态旅游,看看能不能好点儿吧。”
宁树载着梁浮到墓地附近,好打车。梁浮站在山下,看着宁树上了山在墓地前找到了苏玩。
两个人一起站在墓前,夕阳辉煌,倒是很安宁美好的画面。
这或许才是她喜欢的日子。
墓地山下,林承谦把望远镜扔到了后座,看向驾驶座的男人:“事儿闹完了?”
男人正了正墨镜:“少演,你明明也想报复他们两个。后座有钱,你拿着赶紧走吧,好不容易才帮你逃脱警察的监视。”
“路子安排好了?”林承谦检查完钱。
“嗯,你回去等消息吧。金赟已经把该说的说了,只要再找到那个女人,咱们就能确定了。”
“诶,之后怎么运啊?”
男人笑了笑:“这是我的商业机密,能告诉你?”
林承谦努了努嘴,下了车背上包,走出百米之后突然回头。
这两个人……他们都这么对他了,他还要同情他们什么?
想到这儿,少年轻蔑笑了一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