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

    『还没。』

    『记得早些休息。』

    『好的。』

    『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听话的。』

    这人怎么反套路啊？

    薄暮时分，slave躺在床上戳弄着手机。

    …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年没人敢主动给我发消息了。

    亲戚除外。至少家里人对我还算好。

    『在做什么？』

    k再次发来信息。

    ……就这么爱打探别人隐私么？

    『准备看会视频。』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也行，话不必一次性说太多。

    否则说多了，日后就没得说了。

    我会变得无聊，而她也会弃我而去。

    『嗯。那你也去做你的事吧。』

    『好。

    『（狗狗晚安.表情包）』

    这个表情包已经是她第二次发了…很喜欢？

    可爱风的……

    比较适合她的笑容，不太适合她的衣着。

    ……

    由于今天对比自己过往的无聊日子，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意识便开始亢奋…使得身体逐渐失眠。

    十点…

    再玩会。

    十一点…

    还早。

    十二点……

    该睡了，明天要早起。

    一点……

    我居然还没睡着吗？

    三点……

    ……？

    四点……

    完了……

    五点……

    不好…我要熬穿了……

    六点——

    ……

    ……

    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眼睁睁地看着棂外黎明抑黑被熹粉渐渐染涤，就知道自己距离猝死也不差几天了。

    斥巨资买下一杯超大号咖啡为今日续命，slave只能顶上虚脱又麻木的躯肢来到公司……

    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的……

    办公室里亮着灯。

    甚至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大半个钟。

    会是谁？哪个冤大头这么爱工作——

    “欸？”

    竟一转眼就看到了熟人。

    ……k。

    “啊，早上好，slave！”

    “嗯…早上好……”

    躺进转椅里。

    作为未转正员工，工作都是他人当天指派的，所以现在完全没事做…过早来到公司这个行为实在意义不明。

    只能跟她大眼瞪睡眼，面面相觑。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呢。”

    “嗯……嗯……对………嗯……”

    复读机模式启动……

    “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好，是没睡。”

    她的脸颊仿浮在光年之外。

    “……那现在要睡会吗？”

    k准备让出工位靠内的位置让自己趴台睡。

    “……”

    “看你这状态…今天可能要小心点，别被他人发现了。”

    否则会立即辞退是吗…

    “过来吧，睡一会，总比强行熬着好。”

    “哦……可以吗？”

    “当然。”

    自己竟就如此受了她的引诱，晃晃忽忽地倒过去，趴在桌上闭眼。

    “到点了我叫你。”

    “嗯唔……”

    ……

    ……

    “呵呵…?……”

    咔嚓……咔嚓……

    ……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

    ……

    “醒醒，醒醒。”

    被推了。

    呜呜呜我才刚睡着——

    “醒醒……”

    “呜？！！！”

    耳…耳朵？！！什么动静！！？？？

    “嘘…嘘……小声点，已经有人来上班啦，slave。”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k那张放大nnnn倍的脸。

    吓得slave瞬间炸起来。

    “啊呜————”

    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以防尖叫。

    她刚刚是不是在我耳边吹气？！！

    啊啊啊啊啊——

    你真的是一点…一点…一点分寸感和界限感都没有的吗！！！！！！！！！

    “那…那个……？”

    然而k看起来却很是迷茫。

    “……你还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颊因闭气而被自己憋得通红，激动飞升的心跳再次摧毁冷静与理智…让人一瞬大脑停摆。

    要冷静！冷静啊啊啊！！先别看她！当前最重要的是整理思路而不是胡乱怀疑……！！！

    slave立即转身面壁自闭。

    “……？”

    这下连k都看不懂了。

    不过幸好没太多人会在意一个面壁者的事情。k替她接下了今日的工作，这样也可以避免slave与更多外人接触。

    …然后，她在公司里主要接触到的人就只有我了。

    不仅如此，我甚至还住在她的隔壁，按理说上下班其实都能一起，连平时周末出门逛街也——

    “咳…咳咳……抱歉，刚刚…我好像又应激了……”

    slave踮着脚将转椅一点点扭过来。

    “没事没事～这是今天的工作。”

    “嗯……嗯。”

    “冒昧问一下…你一般在什么情况下容易应激啊？我尽力避免。”

    你好像在昨天就这么炸过好几次了。

    真的很像兔子…胆小又可爱。

    …当然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吧。多亏以前为了应付合作搭档所练习的笑容派上用场了，否则还真不好办。

    人生第一次尝试追求别人就是这种感觉……？

    但我又为何如此渴望得到她？

    “这个啊…我……心跳加速的时候？基本就会。”

    slave看起来对这种现象也有点懵。

    “过山车的时候会吗？”

    心跳加速就会应激……？

    那她昨天…好像还挺多次的。

    都听说追求应循序渐进，我也不该操之过急。

    “额……那个，我好像只在很久以前坐过几次。总体…还好吧？”

    “看来触发条件应该不止是‘心跳加速’呢。”

    “…好像是。”

    ……

    会因为我在排斥外人的触碰吗？（←slave）

    “并且应激、心动、恐惧、惊吓这些，它们之间虽然都有同样的表现，但本质上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所以我猜……你的大部分‘小鹿乱撞’，应该都是惊惧占比较多？”（←k）

    …！猜得好准。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我自己纠结那么久都找不到形容词的东西，被她一句就点出来了。

    “你该去做心理方面的工作。”

    “…为什么啊？”

    k的表情倏地充满了伤感。

    看不懂这什么意思。

    “因为你挺擅长的。”

    “我才不要。那样我就遇不到你了。”

    她看着闹别扭般将视线转向别处。

    ……？

    这人说的话怎么…总有种若隐若现的越界感？？

    仿佛她一开始接近自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朋友”。

    “有问题吗！你又开始发问号了！！”

    所以昨天是自己在叫她在笑，今天就换成k在叫我在？了？？

    ？？？

    这个性格变换？？

    “……”

    “你看你哑口无言了吧？肯定是被说中心虚了！”

    k竟然真的在很认真地强词夺理。

    “啊…没有吧……？”

    “那你说你刚刚为什么又发问号！？”

    倒是你刚刚如何看得出我在疑惑的……

    “因为你说的话…嗯……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有些过于亲昵了……？”

    slave小心翼翼地问着。

    “哼！”

    她吐出这个语气词后就去处理工作没再理自己了。

    不是，啊…？

    你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还是说，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啊？

    ？？？

    昨天那个爱笑的温柔家伙呢。

    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

    ……

    乖戾诡异的寂静一直维续至中午。

    估计以后我跟她的相处日常也就是这样了……上班、问好，午休、问好，下班、问好………嗯。

    希望她现在消气了。

    “k…中午去吃什么？”

    “……”

    看都不带看的。

    “k……”

    捏住她外套的小小一角拽拽…

    “那个…嗯……其实，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你……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

    转瞬间，一个带着甜香的窒息般的拥抱淹没了自己。

    在她扑过来的那刻，slave还差点以为生命已被饿狼锁定……k的眼神是那般阴鹜，柔光尽散后裸露出内里不堪入目的脏臜…只觉自己正被她狩猎，被她杀死。

    轻浅的暖流回旋在颈后……总觉得她似乎有渴望在那咬下的气势。

    “哈啊……哈啊……”

    逼仄工位里，唯过速心音与她的温度是真实。

    我又有多少年没抱过人了呢……？

    这种感觉……

    好像浑身都被她填满了……

    是不是该…礼貌性地回应一下——

    然后k就放开了自己。

    “午饭我自带，你要出去吃吗？”

    “唔……”

    正在纠结吃什么…

    “哦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你呢，你能接受什么样的身体接触？”（←k）

    都抱完了才来说这个吗……

    虽然刚才确实被她吓得一跳。

    “我…不清楚。”

    “视情况而定？”

    “可能……？”

    “其实你现在的心跳很快，但并没有应激…有没有发现？”

    欸？

    好像…是……？

    “哪有人认识第二天就抱抱的…”

    slave撇嘴。

    当然心下是很开心啦……毕竟她愿意碰自己。

    “不行…？”

    “也…也……没说不行啦！”

    面对她刺灼的眼神还真不好开口…

    “那就再抱一个。”

    “嗯？嗯嗯嗯？？？”

    啊啊啊……

    柔软和热流又压过来了……

    感觉要被她的味道强x了……不对不对，我的思想怎么能这么犯罪…呜呜呜我真的完全完全没有贪恋她的身体的意思啊我真的没有——

    “呵呵?……”

    k像是望穿了自己的所有。

    唇角扯出邪意上翘，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模样吧……？

    “今早匆忙了些，没算好量。你如果不嫌弃的话…要拿一个吗？”

    她从包里取出午餐——面包。

    …正合我意呢我也准备吃面包的来着……

    “可以吗？”

    “怎么又反问我了？当然可以。”

    看来昨日限定款温柔k返厂了。

    “这一个多贵啊…我转给你。”

    “……也好。”

    k原想借此机会让兔兔欠个人情的。只是又意识到…以目前的好感度等级，让一位社恐欠人情实在是对她有些苛刻……

    反正才认识她第二天，不急。

    急于求成是没有好结果的…

    “味道如何？”（←k）

    “好像是我家附近那间的……”

    “嗯~怎么认出来的？”

    “包装…我在那边买过很多次。”

    为什么一瞬就忘了她住我隔壁呢……

    “你住在那很久了？”

    “嗯……

    “你呢…？”

    之前一直都没再小区里见过她呢…

    “我？我前几个月才搬——”

    “额…我是不是来得又不是时候……两位？”

    ……？

    身边忽然传来陌生声音，目光一时被吸引过去。

    好像是…那位一起入职的男士，叫……〇〇〇？

    怎么过来了……

    “哈哈，其实还行啦，你好~”

    k帮自己应下话题。

    原来她的笑容是批发的。

    “你好。”同样回以笑容，“昨天一直没找到机会认识你们…很想请问一下，你的名字……该怎么念啊？”

    他双手扒在工位边缘，托着腮。

    看来不止两个人觉得k的原名难念。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叫我k就行。”

    “好。”

    话说为什么这两位的表情都有种莫名的撩人感…

    “你的名字？”

    “〇——”

    “不不不，不是这个，英文名…英文名。”

    k摇摇头，笑得迷醉。

    “……”

    唔……不想说话。

    “英文名……我的…我想想……”

    果然用英文名喊人在这个时代还是略微有些太超前了。

    “markus？”

    他的眼珠像加载圆圈转过几轮后终于重聚，缓缓吐出一个词。

    “好麻烦，喊缩写吧，叫m得了。”

    “啊？！”

    他炸了。

    这缩写真直接……

    k倒还意外地挺坏的。

    ……那我是不是…有点羊入虎口的意味了。

    “那她呢？”

    markus有些破防地指着自己。

    “你不是能念出她的名字吗？”

    “…英文名！”

    我怎么感觉k以后可能会带坏整个公司的风气……

    “~你愿意说么？”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这边，眉宇缱倦。

    然后自己又在弹指间呆住了。

    是因为受到恶魔的蛊惑了吗…？

    她那双眼睛实在是……轻眨时风情万种，微眯时勾魂摄魄，即便没有唇角加持…仍是一对杀人的利器。

    而我就是心甘情愿死在黑洞里的那个笨蛋。

    ……所以，究竟为什么…

    你总在用这种极致暧昧的眼神看我？

    仿佛只下一秒，春雨便会落进夜色的瞳眸……

    “搭·讪·失·败。”

    k对他嘲讽般诡笑，略有得意的味道。

    “……”（←markus）

    “她有些怕生。所以你要认识她的话，还是先认识我吧。”

    ……这算是…在替我解围吗？

    ………唔。

    “你？”

    “嗯，我。”

    “就凭你？”

    “嗯，我。”

    “你配吗？”

    “嗯，我觉得我配。”

    “就你今天早到想谄媚上级啊？”

    “没兴趣。”

    ……谁家小学生吵架？

    我不理解…

    “唉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你不喜欢就叫回全名好了。”（←k）

    “？你要脸吗？”

    markus显然是呆了。

    “当然要脸，否则回去没脸见夫——咳。”

    嗯？

    夫什么？

    她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真棒诶我竟然有朝一日也有嘴替了。

    “我说我要脸啊。”

    “不不不，后半句。”

    “什么后半句？嘶…你有听到吗？”

    她忽然将话题抛给自己。

    是想要我配合她一起模糊过去…？

    可我也很好奇内容欸……这什么死亡二选一送命题…

    “……”

    e人吵架，i人只能无助地眨眨眼。

    【zn：在mbti（一种性格测试）中，e代表外向型人格，i是内向型。】

    随后再无辜地默默说一句…

    “…有。”

    “？！”

    乳白立即撑满了她的双眼。

    迎来的回答，是k又震惊又破碎的表情。那哀怨的表情仿佛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呜呜。”（←k）

    好感度-1。

    -1？

    “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markus对着自己赞赏般点点头，“所以你刚刚说的是夫…什么？”

    “还没有啊我开玩笑的。”

    “没有也要说。”

    他似乎很想在口头上扳回k一城。

    “…我说夫差呢。”

    她在强词夺理。

    一定是。

    “？你哪个时代的？”

    “现代啊。”

    “怎么，现代了要在家里养‘夫差’啊？”

    步步紧挟，咄咄逼人。

    确实挺奇怪的…

    “都说了开玩笑的了。”

    “不不不肯定不是。”

    “你不信算了。”

    “你——”

    “好啦……那个，你吃午饭了么？不如先休息一下？”

    我感觉我再不打断一下他们能闹到午休结束，然后下班再接着。

    “还没吃。”

    markus将视线对准自己。

    “计划吃什么？”

    “额——”

    “啧你要吃回去吃别在这吵我们。”

    ？？

    “？好。就你叫k是吧，我记住了，你给我等着——”

    “是是是知道了快走吧m。”

    ？？？

    “呵。”

    “怎么？还赖上了？你这样可是会招女孩子讨厌的。”

    “你不也一样赖着她？你有好到哪去吗？”

    “我是我你是你。更何况她已经愿意接受我了，而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啊？我？？

    “你也就只能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掩饰你的心虚了。”

    “我哪里心虚了？”

    “你处处都透着心虚——”

    唉……

    一个名字缩写而引起的惨案……

    似乎只有我能阻止了………

    扯扯k的衣角。

    “——嗯？怎么了？”

    她便立刻凑过来贴近自己。

    …这场景，为何莫名有点像重色轻友……而我竟然就是那个“铯”。

    “别跟人家吵啦……”

    “哦。”

    她看起来似乎又有些不太开心。

    …你真的好喜怒无常啊！

    “你中午是出去吃还是在公司内？如果是的话就一起吧。”

    “为什么要邀请他……你甚至都没有邀请过我……”

    耳边传来k幽幽怨怨的恶魔低语。

    “一起…？也行。只是你最好管住她。”（←markus）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踩一脚吗…？

    “嗯，我管着呢。她心地不坏的，只是有时容易…说错话？总之你们别吵啦。”

    “是我认错了吗？原来亲爱的不是社恐啊…说的话都这么流利了……？”

    低声碎碎念响于身后。

    “那我把东西拿过来吃？”

    “嗯。”

    ……

    待markus走后，一回神便迎上k散发着强烈仇气的脸庞。

    “额…额……对…对不起？”

    躲闪着目光，心虚不愿直视。

    “你原来不是社恐啊。也是，社恐怎么能通过面试呢…”

    她生气了？

    是我道歉心不诚吗？

    “k…对不起……”

    “哼。”

    她背过身去。

    “那……那个……唔唔……”

    “你对我说话就半天支支吾吾，对别人就没问题是吗？”

    这语气像是要发飙的前兆。

    “唔…好像是……这样。”

    …在面对一个很想接近、很想喜欢的目标时……确实会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是这个道理么？

    “为什么…”

    她又转回来，受伤地看着自己。

    “因为……我…我…”

    “……”

    “我………”

    感觉喉咙又快要说不出话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不用特意勉强自己了。我会听话的，不吵架…嗯？这样可以吗？”

    双肩被温暖握住，微起额首，即可望进她眼中星辰万千。

    “发火和赌气什么的都是骗你的啦…抱歉让你担忧了……我现在赔罪还来得及吗？”

    ？？

    所以她是不是在故意犯错，想找借口让我向她索要“补偿”？？

    可是为什么？

    是有钱没处花还是啥…什么目的？

    “拜托嘛……”

    k开始捏起嗓子装可怜了。

    “你昨天也这样…什么赔罪什么……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轻问出声。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总忘记…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那么近吧。”

    …这句话好像更怪了。

    “我错了呜呜呜……你打我吧……怎么打都行，直到你解气为止…好不好？”

    眼前人甚至开始装哭。

    “你们——”（←markus）

    “你——”

    “（别吵架别吵架！）”

    用力捏住她的衣角，以口型告劝。

    “……

    “………旧罪未销又添新罪了呜呜…”

    “怎么？你刚刚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的，k。”

    markus自顾自地搬来一个凳子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你管我——呜——”

    她被自己捏过一下后，发出泄气玩偶般的咽叫。可我分明只轻轻揪了你的手臂啊？

    你们真的很容易吵起来…是谁都不肯让步的原因吗？

    “？”

    现在连markus都蒙了。

    “你听见了吧…明明是他先挑衅的…我……”

    k正在控诉某位的恶行。

    “嗯…我有听到……”

    “呜呜呜……”

    她“哭着”黏上了自己。

    “……

    “你们…该不会早就认识了吧？”

    在场的也只有他会和我一样疑惑。

    “嗯，我觉得我们上辈子应该认识。”

    k依然环着脖颈不放手。

    “那你可以试试去那个什么……反正是狐妖开的店，和她一起看看前尘的记忆。”

    “……”

    意外地，她摇头。

    “还不是时候。”

    “……？”

    “我怕现在去看了你就会离开我…她们的广告宣传语下面都写着，记忆回想起来后后果自负，可能会无端记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她再次凑近自己耳边低语。

    ……只是这距离实在太近。

    导致身体止不住颤抖、抖如筛糠，然后她就被从身上抖下来了。

    这对吗？

    “我还在呢，就算是秀恩爱也别太过分了。”（←markus）

    怎么感觉这话隐约有一股柠檬味…

    顺带解释一下，狐妖算是这个世界的妖族里与人类接触较密的物种。她们将广告打得满天飞…尤其是什么转世续缘，查看前世记忆，能相遇即是前世有缘……比起自营的化妆品、服装店，她们好像更注重推销这些。

    最初slave是不信神学的，但评论和广告打得太真，日日夜夜耳濡目染，广告不论走到哪都能看见，且她们确实也会一些法术…内心便就此埋下了蠢蠢欲动的种子，渴望前去一探究竟。

    况且……那个价格…自己努力凑凑是真的能凑得出来的。大概她们在这项服务上，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其实……我和她也不过刚认识。”

    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向markus解释。

    “？那你们…该不会是……”

    “不是。”

    k率先打断。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是不是想说同性恋？”

    “嗯。”

    他十分坦然又有些无耻地点了头。

    “那你听到了，不是。”

    身畔温风似乎有些想发火的迹象。

    “…可疑，可疑。”

    “你老问我们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说什么？”

    “说说你以前追人是不是追到姬——啊啊…！”

    啊啊啊再让她说下去他们又得叫唤半天了！

    迫不得已只能狠狠掐了她一把。

    “呜呜——”

    k发出了极度破防的声音。

    然后委屈巴巴地缩到自己身后痛哭面壁。

    “实际上…我认为……喜欢应当是不分性别与条件的，所以…并不用特意划分得太清？”

    “…嗯，你说得对。”

    “我为她的不当言论向你道歉。”

    颔首，趁k还在面壁。

    “但也还希望您不要太过打探我们的隐私。”

    “……啊…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把我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的…抱歉。”

    ……

    一时寂静如灰。

    “唔…k？你在吗。”（←markus）

    “……？”

    “对不起。”

    “嗯，好，嗯。”

    她面无表情。

    “要不…我们还是重新认识一下吧？”

    “谁有时间陪你——”

    “（给人家个台阶下啦！！）”

    啊……为了维持这两人间的氛围我真是费尽心机。

    “咳，我叫markus，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不太高兴认识你。”

    k已经在敷衍了事了。

    “原来你这么小心眼啊？”

    他轻笑着打趣。

    “反正装得下夫……就够了……”

    一句超小声的低喃。

    “你不也差不多，我想叫你m你也不给。”

    “这毕竟——”

    因为这个字母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贬义词吗…？

    “我知道。那你换个角度想，如果‘m’是master的m，而并非masochism的m呢？”

    “…？”

    他显然没听出来第二个词是什么意思。

    【zn：master有主人、大师的意思，而masochism就是sm里的“m”（受虐）】

    “总之，我很希望能这么叫你。”

    …k好像总结了一句废话。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少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就行。”

    “好的m，谢谢m。”

    “嗯，笨蛋k。”

    slave：………？？

    ……

    ……

    明明只是多了个人，午后时光竟变得如此闹腾。

    夕阳西下…

    “一起走？”

    “嗯。”

    “你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今天距离周五都远着怎么就提到周末了…

    “应该没有…”

    “那我可以约你吗？”

    ……

    一时哑口无言。

    “没事，反正到时候再说吧，嗯？”

    “……嗯。”

    ……

    ……

    ………

    “slave，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

    “非要这么说倒也没错，哈哈…你相信吗？”

    “我觉得…这种感情，无法长久。”

    “也就是说你其实相信它的存在？”

    “不能完全算……毕竟在看人的第一眼时会参杂很多主观想法，而刻板印象与标签…一般都会在实际相处过程中渐渐更变、剥离…

    “直至最后发现那人与自我陶醉的想象相差甚远。”

    “嗯。你在这方面很有见解嘛。”

    “有吗………”

    “实际上，我总觉得这两天我就像是…

    “——对你一见钟情了。”（←k）

    “……？”

    “有些事硬压在心里很难受。我说出来，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你是第一个…我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不太清楚…”

    “什么第一个？”

    “别说啦……////”

    “嗯，噗…呵呵?……好。”

    这是个极度轻浮且不成熟的告白。

    但我却能瞧见……

    在日暮昏影下，她的脸颊分明和晚霞一样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