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狭路相逢
作品:《【哨向nph】如你所见,我是个女大学生》 蒋兰絮笑了笑,似乎并不失望,柏诗会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她真的答应他反倒不会那么喜欢她了,之前那些充满诱导的话像没说过似的,伸手去收用过的餐具。
他见她第一眼时被她的外表吸引,那时只当她是命运馈赠给他的芭比娃娃,如果她迷茫,脆弱,没有主见,那他一定会是个极好的伺养者,但她终究不像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一切行为无法用数据丈量,所以才总令他生出新奇的感情。
“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些不近人情?”蒋兰絮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解释,“你不能只把夜莺当成夜莺,她是赫米尔·佐薇的女儿,不出意外就是亲和党下一任首领,她在福利院教养那些孤儿,在向导面前表现出对哨兵的排斥性,在哨兵面前又是一副威严包容的样子,人有千面——”
柏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揶揄,就知道他的确听见了夜莺中伤他的话,但当时并未在夜莺面前直接点出来,而是背着她单独透露给她,他想做什么?想通过她是否告知夜莺的选择从而判断她更偏向谁吗?
“如果你的身份并不敏感,和她交朋友的确有益无害,但现在聚焦在你身上的视线太多,这时候再和她接近就有害无益了,毕竟她的态度就是亲和党的态度,你和她说话做事都要优先考虑背后的深意,”这些话掺杂着他这些年左右逢源的经验,本来不该对一个新人说,“至于汝姬,”他笑了声,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你跟她玩就当放松了,就像夜莺说的,她的确不太聪明,但也有一定凝聚力。”
“虽然被她敲坏脑袋的哨兵不少,但大家还是很喜欢她,她有弱点——她那个活不了多久的养父,有软肋的人总是最好控制,所以就算是赫米尔也没有限制夜莺和她来往,如果她再聪明一点,我在物色候补继承人的时候也会考虑她。”
蒋兰絮顿了一下,似乎生出些以前从未设想的道路,“继承人啊……”他沉思了一会,突然问她:“你想当向导协会的会长吗?”
柏诗:“?”
柏诗指着自己:“我吗?”
奔波儿灞疑惑.jpg
我去把唐僧师徒除掉吗?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茫然无措,蒋兰絮没绷住笑了出来,下一秒果然告诉她是在开玩笑,至于是不是真的玩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
在蒋兰絮家的生活也没柏诗想像中那么别扭,兰花晚上会回白塔,白天来给蒋兰絮送文件后都会留在这里陪她,她出厂的时候配备了陪伴系统,但从来没使用的机会。
无论是游戏、聊天还是奇怪的哄睡技能,兰花都做的非常好,以至柏诗因为她那张和蒋兰絮同样的脸而对蒋兰絮又放松警惕。
一周后柏诗要去医院拆石膏,这期间别空山和不见花在重症监护室已经醒过来,根据蒋兰絮的转述两个人不出意料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得柏诗无辜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儿似的,这样的维护只能将调查员忽悠过去,被里昂看在眼里只会更加厌恶柏诗这个麻烦。
循着腥味而来的苍蝇将重点转移到还没完全恢复的双子身上,他们俩人微言轻,背后没有蒋兰絮撑腰,里昂也表现出要放弃这两个编外人员的意思,聪明人都知道柿子捡软的捏,于是盯着柏诗的视线少了很多,蒋兰絮才敢带她到医院去。
能有资格医治向导的医院当然不会籍籍无名,收费昂贵人也少,一进门就有专门等待的人将她们引到楼上,拍了片子后医生说柏诗的脚恢复得很好,碎掉的骨头没有长歪,只是走路还会很痛。
蒋兰絮被医生拉到办公室似乎要交代些什么详细的禁忌,兰花扶着柏诗的轮椅站在走廊等着,没一会过来位护士说她们的账单出了些问题需要人补缴费用,兰花就要推着柏诗过去,又被护士拦下:“你跟我来就行了,反正也不远,一直推着你不累吗?”
兰花紧握轮椅把手不放:“不累。”
护士:“……”
护士:“那我换种说法,不要让病人来回奔波,把她放在走廊休息一会行吗?”
兰花蹲下来,面无表情地平视柏诗的眼睛,“你累吗?”
护士也看过来,于是那种原本看熊家长的视线变成惊疑不定的审视,似乎害怕她是个和兰花沆瀣一气的熊孩子,柏诗无奈地笑了两下,去握兰花的手,她的创造者为了使她更像人类在她的皮肤表面植入了能够自由控制温度的金属,但从柏诗来到天枢塔后这种模拟程序就被蒋兰絮关了,说浪费能源。
入手一片冰凉,没一点活人的气息,但却让柏诗觉得兰花更像个冷美人,当你对某人有好感时在被人眼里的缺点会被任何新奇的视觉美化成优点,“我等一会也没事,你过去吧,蒋兰絮进去了这么久,应该快出来了。”
蒋兰絮不在兰花就只听她的命令,这是蒋兰絮亲手给她的权限,于是兰花点头,很听话地跟着护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原本还有寥寥几人的走廊随着她们的离开也变得空无一人,柏诗坐在轮椅上低头数了会数,不到十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阵阵皮鞋鞋跟踏地的清脆声响。
啪嗒啪嗒,每一步走得都很重,侧写的话立即就能给出这是个成年且高壮的男子,那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柏诗身后没了声音,来人不说话,也没动手,就这样静静地和柏诗的背影对峙,好像要透过她被长发遮住的后脑勺看透什么似的。
不知道被安排的医生能缠住蒋兰絮多久,柏诗其实有点好奇蒋兰絮这时候突然回来会如何,但最终还是自己扭过轮椅去看来人,一转头,周围的光线瞬间暗下来,她在这世界本来就不高,坐着顶多一米二三,和她视线同一水平的是这男人的腰腹还要往下,有点非礼勿视,柏诗立即抬头,想去看他的脸,却被更大的胸肌遮住视线,眼睛惊讶地瞪圆,连嘴也不自觉张开。
好、好大!
她看他的同时他也在俯视着她,带一点轻蔑和厌烦,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这种脆弱生物,金发在顶光的照射下更加耀眼,皮肤是被晒出来的轻微麦色,没有紫外线的照射就会变回原来的白皙,高挺的鼻梁锋利得能割断任何绳子,唇刻薄地抿着,并不想先开口。
柏诗操纵轮椅往后退了点,裙子很长,将她受伤的那只腿藏起来的同时也让人担心会不会陷进滚动的轮子中,看清里昂的来者不善后柏诗很快收起自己的震惊,说话也很礼貌,“您好,戈德曼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里昂嗤了一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此程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有这个份量吗?”
柏诗又往后退了点,她从前遇见的哨兵虽然神经了点,但对她也不算有恶意,面前这个因为恶劣的态度太突出了,总算让她松了口气,意识到不是穿进什么以自己为主角的玛丽苏小说里,柏诗因此对他并没有太大恶感,哪怕他的确傲慢无礼。
她推着轮椅让出了路:“那您是要过去吗?”
里昂并没有动,他的体温似乎很高,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白炽灯的光线里几乎化成实质,他站在上头高高地俯视柏诗,说:“我让夜莺给你带了话,那两个废物给出的证词把你摘了出来,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他们,最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在这次任务里的所有付出都将化为乌有,我给你重新安排考核,如果再出什么意外,那我将会把你彻底赶出白塔。”
柏诗:“哦。”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恐吓或者说是威胁瑟瑟发抖,脸上表情平淡,甚至又看了眼让出来的路,期望他说完后赶紧离开似的,里昂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而皱眉,“你不害怕?”皮质锁扣上的银链随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叮当作响,“我查到的信息说你是个孤儿,什么都没有的人会这么容易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财富?”
“贪婪才应该是你们的本质。”
柏诗短促地笑了声,“那我应该怎么办?听了你的话怕得不行跪在地上求你给我放水吗?”
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哼了一声很赞同的样子,柏诗怒极反笑,话说早了,她讨厌死这个人,“那是你的臆想,也是你潜意识倾向做的事,当你处于弱势时一定会如自己所想那样朝别人摇尾乞怜,而我不会,我和你正好相反。”
里昂的呼吸重了些,可能没想到柏诗敢在周围没有任何保护者的情况下对他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只有嘴硬了。”
海蓝色的眼睛紧紧盯住柏诗的脸,她的头发茂密,有一半脸被遮住,显得更小,也更脆弱,好像能被他一只手举起来,他站在那就能堵住所有看向她的视线,让她从世界消失,如果他想动手,只用一秒就能结果她的性命,她完全反抗不了。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