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品:《下等关系

    感冒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发现客厅以及其他地方都没有人。

    傅宴礼不在。

    我顿时感到难受,前所未有的委屈把我压的喘不过气。

    他出去为什么不叫我,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酒店里。

    或许是因为生病,心理防线一降再降。

    我去厨房找水喝,结果这个厨房根本没有人用,而且我对这些家电根本不了解,不知道哪一个是用来烧水的。

    好渴啊,我在客厅、书房、会议室都转了一圈,最后在行李旁边看到一旁矿泉水。

    是我瞎了吧,套房内应该有水才对。

    喝了水,嗓子还是涩痛,凉水落在胃里,引起全身发冷。

    傅宴礼来洛杉矶是为了办事情,我不想打扰他,也有可能根本联系不上。

    我摇摇晃晃回到床上,打算再睡一觉。

    脑袋痛的厉害,但一时之间无法睡过去。

    好烦啊,人为什么要生病,生病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脆弱,脆弱到眼睛泛酸,鼻子泛酸。

    以后再也不跟傅宴礼出来,洛杉矶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在家里好,还是在家里好。

    至少我生病了还可以走出去买药,但是在洛杉矶我不敢这么做。

    本来鼻子就吸不上气,这样一来,如果不用嘴巴呼吸,我一定会缺氧而死。

    我把自己全部埋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身子止不住发抖。

    好冷,好冷。

    灌下去的那一大口凉水把我浑身的血液都浇透了一样,上牙磕着下牙,不住地打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开门,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

    一只微凉的手掌覆在我的额头上,那种冰凉使得我下意识向他靠近。

    那只手宽大,盖在我的脸上,我缓缓睁开眼睛,傅宴礼坐在床头没看我,看他的姿势好像在打电话。

    我嘴唇蠕动,嗓子已经烧的冒烟,动了几下嘴唇都没有从喉咙中发出一个音,只能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看了过来,我仰视着他的脸,半边脸都在阴影里。

    “渴……”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希望他能看懂我的唇语。

    万幸,傅宴礼的脑子很好。

    他端来一杯水,温度适中,我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他,继续躺着。

    “医生马上来,你身体怎么这么脆弱?”可能是我生病了,在他语气里没有听出责怪。

    我只是默默地注视他,他又说:“你烧到四十度,再烧下去,你可能会变成傻子,也有可能会烧死过去。”

    他念稿子一般说着,没什么起伏。

    我觉得他说的好严重,发烧而已,怎么可能把我带走。

    我轻轻地摇头作反驳。

    “以后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会转给林助理。”

    “好。”

    医生来得快,我挂上水,他用英语跟傅宴礼交流了几句,然后离开。

    我英语水平不怎么好,医生说的,我只听懂了几个词汇,好好休息,多喝水。

    傅宴礼坐在一旁,我扛不住疲惫,只能睡过去。

    第55章

    人都有贪恋温暖的习惯。

    大冬天不想从被窝中爬起来,把冰凉的手伸入别人的脖子处汲取热度,喜欢别人给自己带来的照拂。

    从小我就觉得人类是一种很自私的生物,总是给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找借口,以伤害弱小获得可笑的自尊。

    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躲在我哥的身后,让他给我挡住世界带来的恶意,所以我会忽略一部分他的感受,偶尔感受到,也会觉得是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我想过他会离开我,但不是以这样极端的形式离开。我想他活着,娶妻生子,没事的时候我还能上他家串门。

    然而这完全变成了奢望。

    有时候我想,他要照顾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定很辛苦吧,如果没有我,他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人总是轻易被情绪要挟。

    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落入鬓发里。

    我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傅宴礼守了多久,因为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床边,应该在看什么,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左边侧脸,眉弓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优越。

    很帅。

    我是俗人,或许一开始就是看上了他的这张脸,所以才会以自身为条件,向他求救。

    有钱人那么多,但长得帅的有钱人在世界上屈指可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的身体素质确实是越来越差,大夏天都要生病,以后冬天可怎么办啊。

    我动了动手,发现被人握着,触感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灵敏。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见他看过来,我急忙出声,好像要稳定什么似的。

    傅宴礼已经连轴转了好久,这么下去,就连是机器人也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他放下手机,动作轻而缓慢,“刚刚给你拔了针。”

    我就说怎么会有蚂蚁咬我。

    “嗯,谢谢。”

    傅宴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到一处,拿上他需要的东西走回来,一把体温枪放在我的额头上。

    “三十七度。”他说。

    “影响应该不大。”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