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啊,等下把这些板子给扔了,要换布景了。”

    “啊,好嘞。不放回仓库吗?我看这几块都还好好的,下次没准用得上。”

    “没必要,用得上让道具组再买呗,你赶紧把这些整走。”

    ……

    “诶!诶!小姑娘,咱们这儿垃圾分类,木板不能扔这儿。”

    “垃,垃圾分类啊。木,木头,可回收垃圾吧?”

    “这么大块的废木材,是装修垃圾,这儿只能扔生活垃圾。”

    “哦哦,那大妈您知道我应该搬去哪儿吗?”

    ……

    这是阮晴来到京市的第一年,这里的一切对于这个小镇做题家来说都格外新鲜。

    高速的列车上,阮晴看见从风景的变换,也能听到周围的口音从熟悉的乡音到陌生的京腔。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东西就要被丢掉,也不知道垃圾还要分类。

    垃圾桶边的大妈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但阮晴还是没有找到哪儿来扔生活垃圾。她也没有勇气再去问,陌生的城市消磨她为数不多的勇气。

    苦恼了很久,阮晴看着完好的模板,决定要不然就带回家里算了。虽然家里离这儿还挺远的,带着这些好像也不能上地铁。

    ……

    这是周寒第一次见到阮晴。

    她搬着比她整个身子都要巨大的木板,侧着身小心避让着行人。很辛苦,又有些滑稽。

    额头上满是汗水,有些汗流下来糊住眼睛,她就把板子小心翼翼地靠在地上,简单用袖子擦两下,就又把模板搬起来。

    阮晴有些清瘦的小脸藏在宽大的衬衫外套里,整个人乍一看灰扑扑的。周围行人匆匆,好像不管阮晴做什么,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周寒刚把自己的一幅作品,连着所有权和署名权都打包卖了出去。

    这有什么的,“周寒”已经臭了,再值钱的画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好在对方出价还不算太黑,周寒收到钱后去买了一杯冰美式。他常常作息颠倒,所以即使是下午快傍晚了,他也没什么顾及。

    想喝就喝呗。

    一些简单的小想法他可以立即去实现,但是心头总压抑着一股情绪,让他浑浑噩噩的,始终无法释放出来,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无所事事。

    周寒看见了阮晴。好奇这块灰扑扑的东西下到底有什么。

    阮晴还不像后来那样讲究个人形象,穿什么也是只要把自己有的找出来,衣服裤子1+1就行。加上已经搬着板子走了很久,外形上已经可以用狼狈来形容。

    阮晴在想等着把板子搬回家,冰箱里还有打折的蔬菜,简单吃些就好,等吃完饭还能去做兼职,台里给实习生也排了档期,明天可以去演播室看现场放送,不知道能不能争取播自己写的稿子……

    周寒跟着阮晴走了很久,直到看着阮晴七拐八拐地回了家。小区很老,现在京城五环里都很难见到这种老破小了。

    他知道她家在哪儿了。

    衬衫领口下的皮肤很白,比她有些蜡黄的脸白很多。为了方便搬运,阮晴中途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

    该死的,她怎么这么白。抿着唇用力的样子,很倔强,也让人很想亲上去。

    周寒只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腔,强烈地好像是心脏刚活过来,非要展示自己的第一次搏动一样。

    他很明白,他在心动,他想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