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两个人坐在单人椅上，慕唯窝在向楚绫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向楚绫……”她轻声叫他，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向楚绫低头看她，黑眸里有着化不开的温柔：“怎么了？”

    “我们这样算不算……”

    慕唯咬了咬唇，脸颊微红：“算不算在一起了？”

    向楚绫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希望是什么？”

    这种反问让慕唯心跳加速，她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那张平时冷峻的脸此刻看起来格外温和。

    “我……我觉得挺好的。”她小声说道。

    向楚绫嘴角上扬了些许像素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那就是了。”

    慕唯看着他头上红色的【100】，心里感到一阵满足和甜蜜

    两人正腻歪着，房间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叮咚！”

    慕唯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一颤。向楚绫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有些不悦被打扰。

    她从向楚绫怀里抬起头：“这么晚了会是谁？”

    向楚绫皱了皱眉，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可能是酒店服务。”他慢慢开口。

    慕唯点点头，从他腿上站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被蹭乱的衣服，走向门口。

    门铃还在响，显得有些急躁。

    慕唯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的灯光有些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打开门锁，拉开房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

    话音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的不是酒店服务员，而是柯然。

    平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此刻阴沉的要命。翡翠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让人胆寒。

    慕唯的大脑瞬间宕机。

    内心os：卧槽卧槽卧槽！！！柯然怎么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死了我死了！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柯……柯然？”她的声音发颤，“你……你怎么……”

    柯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上。那眼神让慕唯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小白兔。

    “我……我可以解释……”慕唯慌乱地后退，手足无措。

    柯然没有说话。

    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然后，一步跨进了房间。

    慕唯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逼得下意识后退。

    一步，两步……

    柯然一步步逼近，她只能不断后退，直到腿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回头一看，是向楚绫的膝盖。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退到了椅子前，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向楚绫的腿间。

    而且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她的屁股中间。

    她……一屁股坐在了向楚绫的……追追上面！！

    内心os：我的妈呀！！！这个角度！这个姿势！我现在不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吗？！

    向楚绫被她坐的闷哼一声，手扶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体。

    柯然看到这一幕，眼神更可怕了。

    他俯下身，两只手臂重重地按在椅子的扶手上，将慕唯彻底困在他和向楚绫之间。

    强烈的压迫感让慕唯浑身发抖，她下意识地往向楚绫怀里缩了缩，手抓住了向楚绫扶在她腰前的手臂，企图寻求安全感和保护。

    看到她投靠和依赖向楚绫的动作，柯然的眼中闪过受伤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愤怒淹没了。

    他伸出一只手掐住慕唯的脖子，将她从那片刻的庇护中扯向自己，然后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性，他的牙齿咬着她的唇瓣，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又舍不得真正用力。

    慕唯被吻得生疼，呜咽着挣扎，却被他牢牢禁锢住。

    但奇怪的是，他咬她嘴唇的力道在最后关头又泄了几分，像是既想弄疼她，又舍不得真的伤了她。

    向楚绫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渐冷。

    他一只手臂强势地横插进两人之间，把慕唯重新圈回自己怀里护住。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住了她那双写满了惊慌和难堪的眼睛。

    “别看。”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瞬间被放大。

    她能听到向楚绫沉稳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也能感觉到头顶上方，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呵。”

    柯然被迫松开慕唯，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浪漫布置，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浓浓的嘲讽：“向大会长，真是好兴致，好体贴啊。”

    “怎么？你这是护食？还是觉得这场面太难堪，不想让她看？”

    向楚绫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慕唯，去卧室待一会儿。”

    慕唯赶紧从他腿上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向卧室，连头都不敢回。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客厅里只剩下向楚绫和柯然两个男人。

    柯然直起身，胸口微微起伏，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那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暴怒。

    他走到另一张椅子前，拖过来，在向楚绫对面坐下，翡翠色的眼眸直直盯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朋友妻，不可欺。”

    柯然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向楚绫，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他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但语气已经透露出内心的不满。

    “我们关系那么好，向、柯两家合作多少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我不想因为女人的事跟你闹翻。”

    “我以为有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盯着向楚绫，试图从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或动摇。

    向楚绫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朋友妻？柯然，你什么时候和慕唯结婚了？”

    柯然猛地一噎。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起伏了几下，声音也不再克制：“向楚绫，我把你当好兄弟，你把我当什么？珞珈冤大头？还是你觉得我活该被你撬墙角？”

    向楚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是无话可说，他只是觉得柯然此刻的兴师问罪，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可笑又虚伪的味道。

    当初他从周洋手里抢人的时候，怎么不提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半晌，他才开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一股火气从柯然心里窜起。

    向楚绫慢条斯理的扯了一下袖口：“据我所知，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似乎一直都是周洋。”

    “我为了她和周洋那个白痴撕破脸，争个你死我活。我帮她周转慕氏的资金……这些你都知道！结果呢？我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女人，你轻轻松松就……”

    话说到一半，柯然突然停住了。

    眼前这幕……兴师问罪的场面，被“好友”横刀夺爱的憋屈和愤怒……

    怎么他妈该死的似曾相识？

    只不过，当初站在门外阴沉着脸的是周洋，而里面抱着慕唯的，是他柯然。

    是了。

    当初，他不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吗？不也是他这样插足周洋和慕唯的感情吗？不也是他这样从周洋手里“抢走”慕唯吗？

    命运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早该想到的。

    慕唯……

    如果她真的是那种从一而终，坚贞不渝的人，当初又怎么会在他一次次刻意撩拨下，半推半就地和他纠缠不清？

    可是他偏偏相信了，相信她会为了他放弃一切。

    他享受过从周洋那里抢夺的快感，就该料到有一天自己也可能被取而代之。

    这些念头像系在脖子上的麻绳一样令他窒息，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太难堪了，也太掉价。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把自己摆在同样不堪的境地上去质问。

    向楚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外一件事。你为她周转资金，对付周洋，是不是每一笔付出，都明码标价，等着从她身上讨回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你所谓的‘费尽心思’，有多少是真心为她，有多少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占有欲和征服感？”

    “你帮她，是为了让她感激你，依赖你，最终彻底属于你。一旦她稍有偏离你的预期，你就觉得被背叛，被辜负。”

    向楚绫直视柯然，黑眸锐利：“柯然，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尊重过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选择吗？还是把她当成一件你投入了成本，就必须得到回报的藏品？你的喜欢掺杂了多少索求，你自己清楚。”

    柯然像是被戳中了痛楚，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但他并未失态，只是声音更冷的反击：“你在这装什么清高？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呢？你比谁都在乎！”

    他点了根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翡翠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慕唯所在的房间：“我柯然行事坦荡。我想要她，我就去争、去抢。我付出，自然期待回应。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这有什么错？”

    “你不过是用更隐蔽的方式在掌控一切，你以为你有多高尚？”

    面对柯然的反击，向楚绫并没有暴怒，只是微微后靠：“我对她的方式，至少建立在承认她无法被任何人独占的基础上。而不是像你，一边做着掠夺者，一边又要求绝对忠诚。”

    其实从一开始，当向楚绫知道周洋和柯然都在纠缠慕唯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慕唯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个人。

    与其痛苦地挣扎，不如接受现实。

    至少，能够拥有她的一部分，也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

    柯然怔怔地看着向楚绫，被气笑了，但他终究没有破口大骂：“呵。好，很好。向楚绫，你总是对的。”

    向楚绫看着柯然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眸光深沉。

    “柯然，你我都清楚一个事实。”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任何人，能够单独拥有她。”

    柯然呆住了。

    他难以想象，向楚绫，这个向来冷漠矜贵，对什么都显得漠不关心的向楚绫，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竟然能接受……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慕唯？

    柯然觉得这简直荒谬绝伦，但震惊过后，他似乎又能理解向楚绫的说法。

    是啊……如果不是早有默契或者心照不宣，向楚绫怎么会如此平静？他甚至没有试图否认或掩饰刚才和慕唯的亲密。

    而自己……又凭什么觉得慕唯就该完全属于自己？

    当初知道周洋和慕唯的关系时，自己不也是毫不犹豫地插足了么？甚至为此沾沾自喜。

    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被慕唯吸引，一样无法放手，一样在用各自的方式争夺。

    只是他没想到，向楚绫竟然会是最冷静接受现实的那一个。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频嗡鸣声。

    他们都这么爱她。

    爱到宁愿分享，也不愿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