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既钟情

    然而谢辛楼笑得没脸没皮,“对你我什么时候不肤浅了?我不就是靠着我这一身的肤浅才让你同意和我结婚?”

    喻京熹:“……”

    早已习惯谢辛楼这风骚模样的几人识趣地移开视线, 宴逐青还随了一个白眼。相比之下,喻京奈稍稍受到些冲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三秒,意识被手腕上突然传来的桎梏感拉回。

    “嗯?”喻京奈看向扣住她手腕那人,眼睛却好像还舍不得坐在她对面的喻京熹,眼看又要往对面扭,梁砚商适时开口:“喝什么。”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打断,喻京奈彻底从“观摩学习”的状态里出来,草草答道:“橙汁吧。”

    喻京熹和谢辛楼都是大忙人,喻京奈能见到他们同框的时候其实很少。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喻京奈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仔细观察的。

    毕竟结婚这事儿,喻京熹还是比她多有一些经验。可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和喻京奈想象中的实在大相径庭,怎么好像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感情更好了。

    就连喻京熹向谢辛楼发火,喻京奈都能从谢辛楼那双稍显浪.荡的桃花眼里找出点享受来。画风清奇,像女王大人和女王大人的狗。

    回答完梁砚商的问题,喻京奈的目光落向喻京熹怀里的卡布奇诺玫瑰上。裸粉色的花瓣,偏棕色调,视觉效果温柔有质感,是喻京熹最喜欢的一种。

    喻京奈突然觉得他们没了参考的意义。

    花不能证明什么,但是眼神可以。

    他们之间是有爱的。

    而关于自己和梁砚商的塑料夫妻情,喻京奈则保持放养状态。反正现在梁砚商看着相对还算顺眼,夫妻生活总归是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肩上的西装外套有点重量,喻京奈动了动肩胛骨,外套不小心从她肩头滑下。

    衣服下落到一半突然停住,喻京奈偏头,发现衣袖掉进梁砚商掌心。他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重新帮喻京奈披上。

    一桌之隔,他们和对面热情似火的喻京熹和谢辛楼好像是两种画风。

    喻京奈顿悟。

    如果谢辛楼属于抽象派老公,那梁砚商就属于婉约派。

    婉约到不像老公,像一起拼桌的同事。

    一整晚,喻京奈的兴致都不算高,话少,大多数时候在和喻京熹聊天,很少把目光放在旁边的梁砚商身上。

    后半场,谢辛楼好像坐不住,话里话外都有要带着喻京熹回家的意思。这个时候,喻京奈这个挡箭牌就发挥了充分的作用,三天一小见五天一大见的姐妹突然开始上演姐妹情深,怎么都不愿意分别。

    这可着实苦了谢辛楼一场,以至于后来他看着喻京奈的眼神都有点幽怨。终于临到饭局结束,谢辛楼作为「长辈」对喻京奈皮笑肉不笑地告别。

    “奈奈,你和你姐感情这么好,要不是你也结婚了,我高低得让你常来住。”

    喻京奈佯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反而还顺着答:“结婚不是问题,如果你不介意,我带着梁砚商以后一起过去。”

    谢辛楼:“……”

    在家里这个热衷于给他添堵的喻京熹答应之前,谢辛楼二话没说,直接把喻京熹塞车里,几秒钟之内便不见踪影。

    回到南山郡后时间比较晚了,喻京奈第二天还要去工作室,匆匆洗漱完便爬上了床。

    这天夜里,喻京奈又做了个梦。

    还是一样的头顶光,还是一样手向后绑着的梁砚商。

    只不过这次的位置有点变化。

    梁砚商坐在一张椅子上,膝盖分开,双腿之间的距离可以容纳一个人。他身体向后倾靠,整个人和椅背紧贴在一起,双手绑在身后。

    而喻京奈,则跨坐在他身上。

    “嗡——”

    接下来发生的事被手机铃声打断。

    凌乱的被褥里看不见人影,只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来,在床头摸来摸去。震动叫嚣好似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张床面都跟着震动。

    喻京奈的起床气上来,找东西的动作也多了几分烦躁。没几下,火彻底飙上来。喻京奈双手猛地将被子扯下,可还未有所动作,身边的位置突然有重量下陷。

    歪七扭八靠在枕头上的喻京奈看着梁砚商坐到自己身侧,伸手关闭了手机闹钟。

    世界安静下来。

    他醒得应该比喻京奈要早很多。

    对比喻京奈头发散乱衣领歪斜,梁砚商已经西装革履穿戴齐整。他右手拿着条金属腕表,动作娴熟地扣在左手腕骨上。

    “看来床还是不够大。”梁砚商抬眼看向喻京奈,“照你这个折腾法,迟早要滚到地上去。”

    刚清醒,梦境和现实的分割还不太清晰。

    此刻喻京奈想的是,梁砚商不是被绑着吗?谁给他松的绑?

    咔哒,腕表扣紧。

    喻京奈慢慢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滚到梁砚商的位置来了。

    见喻京奈迷迷糊糊看着自己不说话,梁砚商微微蹙眉,突然伸手用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皮肤上带着点被褥裹

    出来的温热,并不滚烫。

    梁砚商暂时安心下来。

    “还以为你昨天吹了风受凉发烧了,不过体温看着倒是健康得很。”梁砚商收回手,“今天早上我有事,出门比较早。你可以再睡会儿,不想开车的话就让黄叔送你。”

    男人的嗓音低冷沉稳,语调平缓,尽管是在喻京奈此刻接受分贝阈值极低的情况下,这声音也没有任何聒噪之意,反而听着让人觉着舒适。

    喻京奈的困意被逐渐驱散,也回忆起自己到底又在梦里为非作歹了什么。

    此刻迎上梁砚商视线,喻京奈心虚得要命,下意识地就想往被子里躲。

    看着好不容易探出脑袋的人又要缩回去,梁砚商以为喻京奈犯困,便道:“睡吧,一会儿我让薛姨帮你把早餐重新热一下。”

    男人将所有细节都一一照应,举止绅士克己复礼,很难挑出错处来。可他越这般,喻京奈藏在被褥下的脸颊就越滚烫。她背过身去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我要睡觉。”

    终于,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喻京奈一人。

    听见走廊内的脚步声渐远,喻京奈背后和安了弹簧似的,突然从床上坐起。她轻喘着,耳垂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喻京奈回身在被子和枕头里翻找,拿过刚才爆发嗡动的手机一通操作。

    名为「有眼不识峨眉(3)」的群聊瞬间弹出几条消息。

    [喻京奈:我好像对梁砚商有点非分之想。]

    [温淙也:?]

    [姜愿:??]

    [温淙也:不是吧大小姐,梁砚商魅力这么大?这么快就让你假戏真做了?]

    喻京奈隔着屏幕想给温淙也一拳。

    [喻京奈:不是精神层面的。]

    群聊沉默了半分钟。

    [温淙也:梁砚商看着禁欲挂,难道活儿也不错?]

    [姜愿:后面的故事我可以继续听吗?(对手指)]

    看到对话窗上的信息,喻京奈纠结了几秒钟。

    [喻京奈:可问题是…我俩目前还只进展到接吻。]

    [温淙也:梁老板不愧是梁老板,接个吻都能有这效果。]

    [喻京奈:……]

    [姜愿: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在大清早班也不来上就发出这样的咆哮?]

    喻京奈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昨天看到喻京熹和谢辛楼你侬我侬,喻京奈再次感受到自己和梁砚商之间的天寒地冻,寒到没有一句话可聊,冻到没有一件事可做。

    虽然说有过亲密行为,但是每每亲密结束,两个人就又变成那副陌生人的态度。

    但细究起来,梁砚商也确实对她绅士,可就是这般挑不出错处的温柔,让喻京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归根结底,梁砚商越古板正经,喻京奈就越想把那层皮撕下来。映射到梦中,他放纵,沉沦,喻京奈的目的达到了。

    喻京奈草率地把昨晚的事同她们复述了一遍,想要征集看法,以此作出对策。

    [温淙也:很简单。]

    [喻京奈:?]

    [温淙也:你们需要激情。]

    [姜愿:臣附议。]

    [喻京奈:……]

    [喻京奈:接吻还不够激情吗?]

    [温淙也:你说呢,小学生?]

    [喻京奈:……]

    [喻京奈:可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啊,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需要激情正常吗?]

    [姜愿:你忘了你们结婚了啊,每天同床共枕有激情不是理所应当?]

    [温淙也:正解,逢场作戏怎么了,逢场作戏也需要情绪价值,没情绪价值谁每天吃饱了撑的和他搁那儿演恩爱。]

    喻京奈盯着屏幕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最终郑重地敲下一行字。

    [喻京奈:简单来说就是,反正都结婚了,是不是演的有什么关系,爽了最重要。]

    [温淙也:话糙理不糙。]

    [姜愿:话糙理不糙。]

    被她们这么一说,喻京奈逐渐开解,心情放松不少。

    [喻京奈:有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

    [温淙也:简单。]

    [喻京奈:公主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