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作品:《花信风

    且惠索性一屁股起来,“用东拉西扯来逃避罪责,就没人比你更厉害。”

    沈宗良也跟着坐直,板起脸,“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本来就是两厢情好时的撒娇,她看他一认真,就先怯了。

    且惠的手指点在唇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开玩笑的......没有要.......”

    沈宗良掌不住笑了,“看你吓得这个样儿!”

    “吓死人了。”且惠心头突突跳着,往他身上靠过去,“你不许凶我。”

    “不凶,不凶。”沈宗良抱着他的心肝儿慢慢摇着,“你这么乖,我哪儿舍得凶你。”

    且惠在他怀中傻笑,“那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不打紧。天漏了我也给你去补。”

    珠帘外的梨木桌上,三足鼎香炉里烧了半夜的龙脑香仍有余热,清清凉凉的气味散开来,风中隐约吹来一阵小曲,且惠闭目听了听,仿佛是一组“四梦八空”的调子。

    “恩多也是个空,情多也是个空,都做了南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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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的一月份是最冷的。

    这一年交九过后,天就没怎么放晴过,陆陆续续地下着雪。

    且惠每天去上学,都要做两道心理建设。

    一是从沈宗良温暖的怀里爬起来,二是穿戴整齐,跨过挂着霜冻的一段路,坐到车上去。

    这天期末考,她只剩下了最后一门。

    昨夜复习到很晚,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时,且惠困得眼都睁不开。

    她拿上书包走出去,隋姨把保温杯递给她,“且惠,好好考啊。”

    住了这么长时间,她把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当女儿一样。

    且惠接过杯子,“隋姨,你泡了什么呀?”

    “二哥儿拿回来的野山参,喝了补气的。”

    她塞进书包里,戴上手套出了门。

    且惠站在车门边,回头冲隋姨摇摇手,“我走了,天冷,您快回去。”

    上车后,方普说:“钟小姐,考完准备回家过年了吧?”

    她点了点头,“是啊,看看买哪天的机票。”

    到了教室前,她把书包放下,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一股苦味直冲脑门,与她天天喝的中药不分伯仲。

    且惠嘶一声,顿时就清醒了不少,一张卷子越写越精神。

    考完,她接到幼圆的电话,问中午哪儿吃饭?

    且惠一边收拾书包,用肩膀夹着手机说:“沈宗良出差去了,不在家,我们上外边吃吧?”

    幼圆巴不得,她说:“好啊,吃完你陪我去爱马仕看秀吧?”

    “行,反正考完试了,我休息两天。”

    “那更好,晚上酒吧玩儿一趟,完美!”

    她们去国子监吃淮扬菜,坐了冯家的车。

    且惠想,方伯平时接送她也辛苦,能休息便尽量叫他休息。

    这家店是新开的,人均消费在两千往上,贵得离谱。

    且惠翻着菜谱,也不怎么瞧得懂那些菜名,随便点了几个。

    幼圆也好了,把菜谱递还给服务员,“就要这些,把杨先生的存酒拿来。”

    “杨先生又是哪一个?”且惠问。

    她笑了笑,“就是......我男朋友咯。”

    且惠噢了句,“你跟他说你芭蕾十级那个。”

    幼圆托着下巴说:“他早看出来不是了!人家给我留着余地呢,他真是一个体面人。”

    且惠笑着凑上前去,“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让也我见见体面人?”

    “等着吧。”幼圆喝了一口热茶,“总有机会的。”

    “好,那我可等着呢。”

    这包间布置得雅致,但墙上那幅画不合时宜,且惠不喜欢。

    幼圆从小浸淫其中,颇有些心得,她点评了句,“有点落了俗套了。”

    且惠也说:“是啊,一看就是画者在作八股,山峰之间弄出这么些转折来,还是一个套子。”

    画不怎么样,菜倒是意外地可口。

    可能是且惠太久没吃淮阳菜的缘故,竟然吃了一整碗米饭。

    吃完,她们又一起去看秀。

    签到处那里,一人领了一只手工小马笔套,且惠要了蓝色的,幼圆拿了棕色的。

    这一场邀了十几,高挑的模特们穿着新品,在店内走来走去。

    结束了以后,有人就直接让自己的sa拿看中的衣服来试穿了。

    当季新品的整体设计,还是延续了他们家的经典风格,裁剪很简约。

    但很遗憾,冯小姐一件也没看上,选款的时候,象征性地买了件黑色长风衣。

    她最近瘦了一点,设计师重新给她量尺寸时,且惠绕到了另一边。

    她拿起一条灰色提花领带,对sa说:“这个能帮我包起来吗?”

    且惠经常和幼圆一起来,这里的sa对她们两个很熟了。

    sa说好,打包的时候,又笑着问:“送男朋友吗?”

    她抿着笑点头,“是啊,送给他。”

    幼圆要给她刷卡,被且惠拒绝了,“不要,我这里还有一点钱。”

    “那你也自己留着用啊。”

    “我要用什么啊,沈宗良给的卡我都没用过。”

    她们在外面逛了一天,且惠直嚷着不行了,要回去睡觉。

    但幼圆说不,“我们好不容易都有时间,再玩会儿嘛,去喝一杯。”

    最后且惠被她带去工体北路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