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转过身来,声音低平,“抱歉,我叫孤爪研磨。”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名牌,月退名才发现双方根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我叫月退名。”

    并没有其他过多的寒暄,研磨只是点了点头就推门走了进去。

    仿佛他们两个之间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足够支撑起某些关系了。

    而研磨的妈妈好像很惊讶他会带着朋友回家。

    展现出了令月退名毫不意外的热情。

    但是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应对这样的状况。

    相比之下同龄人的相处反而更让她觉得舒适起来。

    月退名有些局促。

    “妈妈。”

    研磨及时过来解救了她,“我跟月退想去打游戏。”

    于是两个人就去了研磨的房间。

    直到黑尾出现,出了一部「研磨分身术」的闹剧。

    之后接下去好几天,黑尾铁朗都能在研磨的房间遇到月退名。

    依然有好几次他会冲着她的背影喊研磨。

    然后换来对方一个微微转头的示意。

    次数多了,月退名也会在让他看清自己不是研磨的同时多说一句——“黑尾同学你认错人了。”

    而在黑尾铁朗的记忆里,这应该就是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黑尾同学你认错人了。”

    这句话在多年之后发酵成他暗自下的一个决心——

    我绝不会再认错你。

    但是前提是,你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河堤边的那片平地是黑尾铁朗和研磨从小就习惯去练习排球的地方。

    支上两根杆子,拉起一张网。

    简简单单。

    但是已经足够两个孩子练习用了。

    月退名从不参与他们的活动。

    黑尾铁朗在这种时候会是三个人中最活跃的一个。

    他讲排球,讲电视里播的排球比赛,讲「一人时间差」。

    研磨会跟着他的思路询问一些排球的事情。

    之后就会开始练习。

    说是练习,其实更像是玩耍。

    那种小孩子的自我摸索。

    跟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月退名的游戏永远是外放的。

    在出现成功通关的声音时,研磨会跑过来看一会儿。

    跟她聊一会儿游戏的东西,然后又跑去玩一会儿排球。

    所以安静的河堤边,男孩子的说话声和游戏中击败怪物的音效声此起彼伏。

    双方都不会嫌对方太过吵闹。

    意外的和谐。

    “月退,要一起玩吗?”

    黑尾铁朗抱着排球问坐在不远处的月退名。

    听到问话的月退名在击杀怪物的间隙,忙里偷闲地抬眼看他。

    黑尾他总是顶着一头睡乱的发型。

    不过倒也不显得奇怪就是了。

    “多谢,但是不用了。”

    “好吧。”

    他也不强求。

    在他背后,月退名的游戏机里又爆发出通关成功的欢呼音效。

    课间,一些同学围在一起聊天,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大家又聊起月退名。

    “听说老师去月退的家里,结果她根本不出现。”

    “天哪,她到底还想不想升到二年级啊?”

    “我在办公室听老师讲,她要是再不过来上课,大概就要留级了。”

    “国中就留级啊,听着就很惨。”

    “我看到点名册上的学号,她考进来的成绩倒是不低呢。”

    “那有什么用,缺课率太高,再高的分数都没用啊。”

    “你们知道她到底在干嘛吗?”

    “不良?”

    “怎么可能啦,她看着就很阴沉嘛。”

    这时,教室里突然发出课桌被重重推到一边的声音。

    大家循声望去,黑尾铁朗满含歉意的摆手,“抱歉,不小心碰到。”

    放学回去的黑尾铁朗果然不出意外地在研磨家遇到了月退名。

    研磨被妈妈喊到楼下去,说是让他端一点甜食上楼。

    正在兴头上的研磨不情不愿地放下游戏机往楼下走去。

    房间里只剩下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黑尾铁朗和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月退名。

    一时无话。

    房间里只剩下指尖按在游戏机上的哒哒声。

    “月退。”

    黑尾铁朗忽然开口,“你不去学校吗?”

    “嗯。”

    背对着他的身影轻轻地应道。

    “为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

    月退名并没有转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大概就只是不喜欢吧。”

    3? 第 3 章

    ◎养猫崽一只两只没什么区别◎

    十二岁的黑尾铁朗已经褪去了幼时怕生的性格。

    现在的他完全能得到一句「这孩子还挺开朗」的称赞。

    他甚至都无法想起自己曾经的样子。

    研磨一直觉得是因为他开始打排球的缘故。

    “月退你不是东京人吧?”

    此时,开朗的黑尾君打开了话匣子。

    每天都能在研磨家里看到月退名就像是一种惯例。

    这种场面在他的生活中惯性地存在了一个多月了。

    虽然跟月退名也没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