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大概在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甚至更深的地方来回蹦跶。

    然而这么久以来,她也并没有真正地跟他翻过脸。

    所以是偏爱的啊。

    即使岚姐从来没说过。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也许还一直以为一碗水端得很平呢。

    但是就是不一样的。

    宫治明白的。

    不过阿侑这个样子真的不是在撒娇吗?

    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寒,沉着脸默默退向了走廊的另一个尽头。

    宫治觉得自己需要去厨房好好找点吃的压压惊。

    这一边,室内的交谈还在继续。

    “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阿侑。”

    锦城斋岚觉得开启幼稚模式的宫侑跟山脚下那家蔬果店老板的五岁小孙子没什么区别。

    “还是要跟阿治好好相处啦。”

    “我一直有跟他好好相处的啊。”

    宫侑瞪大眼睛,急急地澄清道。

    “那你这回为什么要赌气呢?”

    他刚刚那副别扭的样子锦城斋岚现在还历历在目,只是他现在脸上贴着ok绷,神色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还不是因为小岚你。”

    宫侑抱着膝盖,把脸埋在里面。

    “你从来就不会像跟阿治讲话那样来跟我说话。”

    “而且你们会聊天。”

    “你都没有好好跟我聊过天。”

    宫侑一桩桩一件件地控诉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超级无敌可怜。

    至于什么是压死宫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打架的时候你也会保护阿治。”

    平时锦城斋岚和宫治两个人的关系再怎么样好都没有很明显的体现。

    但是在双子打架的时候就不同了。

    既然是打架,就没有妥协,两方就是对立的、针锋相对的。

    这个时候出手帮任何一个人都容易造成场面的失衡。

    在宫侑看来,锦城斋岚过来先喊了宫治,然后宫治就躲到了她身后。

    这就给了他一个自认为非常清晰的认知——

    小岚没有帮他。

    小岚在保护阿治。

    小岚是站在阿治那一边的。

    小岚没有选择他。

    而宫侑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有限的脑子甚至没有去考虑过她为什么要先喊住宫治。

    明明理由很简单啊。

    因为他宫侑是挨打的那一个嘛。

    可是宫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按他的个性。即使想到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打不过宫治。

    打架可以输,但是嘴一定要硬。

    “还有啊,你的本子里画了好多阿治。”

    他抱怨起来简直滔滔不绝。

    仿佛锦城斋岚做了数不胜数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什么要画这么多阿治?”

    “为什么不画我?”

    “...”

    锦城斋岚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画画本子。

    “没有画很多阿治。”

    “而且也有画你。”

    “可是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是阿治呢?”

    宫侑真的很讨厌黑白的速写,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根本没办法依靠发色来区分。

    “笨蛋。”

    锦城斋岚曲起食指,用指关节敲了敲他金色的脑袋。

    “因为你翻到的那张正好是阿治而已啊。”

    【??作者有话说】

    阿治:我这样大概就是岚姐的底线了吧。【紧张】

    阿侑:【扯开底线往下跳】好深啊,望不到底啊,小岚真的有底线吗?

    锦城斋:你礼貌吗?

    14? 第 14 章

    ◎阿侑是阿侑◎

    锦城斋岚关于运动人体的速写练习持续了接近一个星期。

    排球部的成员们从一开始得知自己正在被别人观察而略带点放不开逐渐进化到了即使被锦城斋岚直直地盯着也旁若无人的等级。

    “好像有锻炼到大家的心理素质呢。”

    北信介在她身边做着拉伸,漫不经心地说道。

    “居然是意外之喜。”

    “唔,我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锦城斋岚手上画笔不停。

    “之前还担心会打扰到你们训练呢。”

    “不过阿信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个话题结束,他们聊起了之前的那个周末的事情。

    锦城斋岚原计划第二天就去北家看望北奶奶的。

    结果因为一些私事被绊住了,只能将拜访的行程往后推迟了。

    “对了,奶奶说你送来的茶叶很好喝。”

    北信介看到她头也不回地在身边摸索着什么。于是心领神会地顺手将滚到了不远处的一支笔递了过去。

    “啊,多谢。”

    锦城斋岚看了看笔尖就开始继续忙碌。

    “那个茶叶是当地有名的牌子哦。”

    “听说很适合年长的人。”

    “不过奶奶会喜欢就最好了。”

    “嗯。”

    北信介注意到她在这张速写的左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侑」。

    原本难以区分的双子就用这个字确定了画中人的身份。

    “是阿侑他请你这么做的吧?”

    他笑着明知故问。

    “你说的还是太委婉了,阿信。”

    锦城斋岚盯着画里的那个身影,抬头望向场中正在骂骂咧咧的金发二传,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宫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