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还敞着,冷白皮肤下骨骼起伏分明。

    他的肩上有木屑。

    傅今远走路,手里拎着他们小组的鱼,步伐并不慢。

    迟暮多看了几眼,像是扛过什么物品残留下的。

    “傅先生今早出门了吗?”

    小家伙在关心他。

    意识到这一点,傅今远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扯得平直。

    在迟暮疑惑的注视中,他淡声说,“去给村里一个老人家搬了点儿柴火。”

    换作平时,可能话题到此结束,只不过今天有些例外。

    迟暮又追问,“是谁啊?”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傅今远的身上他倾注了过多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冷淡的眉眼趋于温和,傅今远没丝毫不耐烦,回复他。

    “是芳芳的奶奶。”

    简短的向迟暮说了他出去一趟的原因,老人家手脚不便,托着一捆柴颤颤巍巍地回家,被他遇到就帮了个忙。

    两公里的路程,在嘉宾们的交谈声中很快结束。

    抵达了街上。

    “早知道我也走路好了,屁股好疼啊。”

    “颠簸的厉害,感觉脑浆都摇匀了。”

    和迟暮一起坐三轮车的另外俩人满脸埋怨,他们屁股疼。

    迟暮跳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头顶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体某处。

    脸颊飙红,迟暮背过身去,略显局促地用手捂住屁股。

    抬眸对视上一双幽深的眼,傅今远的视线依旧没收回去。

    迟暮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在脸颊越来越烫时。

    声音小小的说,“我的不疼。”

    他内心默默想着,平时傅先生好像不会在意这些话的,刚刚的眼神看上去有点儿让人害怕。

    他思绪发散,恍惚间看见对方的喉结滚动了数下。

    “……”

    街上赶集的人很多,都是附近的村子里来的。

    嘉宾们为了不互相影响,选择分开卖鱼。

    常见的方式是摆地摊,吆喝。

    嘉宾们和原住民的竞争激烈,他们都是生面孔,顾客很少来询问价格。

    迟暮把鱼放下,和旁边的摊主打听,很快知道到了市场价,差不多6块钱/斤。

    他打算卖相同价。

    斜对面街上,男生一头火红张扬的头发,长相冷峻,衣服风格给人跋扈嚣张的感觉。

    帅归帅,偷看他的人也不少,但司辰满脸戾气,没几个人敢靠近,更别提买鱼了。

    迟暮隔壁的白朗倒是卖出去好多。

    他本就性子平和,脸上挂着笑,说话不疾不徐,来照顾他生意的人源源不断。

    “得加快速度了。”

    迟暮还没开张,他脸皮薄,琢磨着要不要写个小板板,上面标价格。

    幸运的是,有个饭店老板看上了他们的鱼。

    连价格也没讲,给八块钱一斤,很划算,需要送货过去。

    傅今远将大半部分的鱼带走,送到对方的店里。

    迟暮面前摆着只剩下七八条。

    “六块钱一斤。”

    有人询价,迟暮尽量大声说,可市场里人声鼎沸将他声音淹没。

    加上他说的普通话,对方没听懂,要走。

    迟暮急忙比划出6根手指头,“六块钱,这条六块钱,那条也是六块钱一斤。”

    他慌乱又急,试图把人挽留回来。

    “唉,走了。”

    眼看着人走远,迟暮蹲在自己的小摊位上杵着下巴叹气。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不远处的矮胖男人眯了眯眼。

    时而舔下唇,“真好看。”

    他挠了下头,头上油光水亮,没一根头发。

    朝着迟暮的摊位缓慢走近,走动时肩膀摇晃,是个跛脚。

    在脏污泥泞的街上,人来人往,少年漂亮得仿若洋娃娃一般,肤色水嫩,极为罕见。

    赵德福越靠近,心里越有小刷子挠似的痒痒。

    他蹲在迟暮面前,目光随意地在摆出的鱼上扫过。

    正打算询问,就听到清润的声音,“六块钱一斤,都是一样的价格。”

    说得急促,像怕顾客跑了。

    小漂亮有点笨笨的,更容易到手。

    得出这个结论的赵德福无声搓了搓手指头,嘴角勾起,“你几岁了?”

    迟暮:“?”

    卖鱼还得问年纪吗?没反应过来,迟暮也没回复这个问题。

    他极力推销,“您是要买鱼吗?很划算的不贵。”

    赵德福眼里的意味更浓,咂吧嘴,笑时露出黄牙。

    “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啊?说了我就买。”

    第58章 赵德福遭殃

    再笨的人也听出他话里不含好意。

    迟暮思考过后生气地撇过脸,不搭对方,也不打算做他的生意。

    赵德福眼也不眨地看着迟暮。

    小男生哪哪都好看,脸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手也小小的,可爱死了。

    “我叫赵德福,你可以叫我一声赵哥。”

    没被搭,他仍厚脸皮地黏上来,嘴咧开笑。

    迟暮的摊位不大,往后是一堵灰扑扑的墙。

    他抿唇冷声道,“走开。”

    尽量用很凶的语气来吼,可对方听了没多少用似的。

    赵德福侧过耳朵去听,“啥?你说啥。”

    迎接他的不是迟暮的嗓音,而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