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陆靳臣声线不太稳,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江屿淡淡瞥他一眼,冷漠决绝,“我先走了。”

    陆靳臣拉住他的手腕:“明天来上课吗?”

    江屿:“我请假了。”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步履仓促,仿佛无声掩盖着什么。

    两位黑衣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觉坏了陆靳臣的好事儿,靠着墙角不敢说话。

    陆靳臣盯着他的背影消失,脚步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

    他揉着眉心,“送我去医院。”

    十分钟后,江屿回到破旧残败的家。

    屋里没开灯,个室内陷入黑暗,清冷皎洁的月光洒进来,照亮男生紧蹙的眉眼。

    他放下书包,轻手轻脚去了卧室。

    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闭着眼睛睡觉。

    他长相精致,眼睛眉毛跟江屿有三分相似,乌黑的眼睫毛纤长卷翘,此刻正一颤一颤的。

    一看就是在装睡。

    江屿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卷发,声音轻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小卷毛装睡被发现,缓缓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眼珠转了转,咧开嘴朝他笑。

    嗓音又甜又软,乖乖地喊:“哥哥。”

    “嗯。”江屿俯身用额头探了探他的体温,“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小卷毛搂着他的胳膊点头。

    不过一天不见,就黏人得紧,生怕江屿不陪他说话。

    江屿拉开抽屉拿出药片,放在他小小的掌心里,又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把药吃了乖乖睡觉。”

    少年眉眼清冷微垂,被台灯照到的肌肤白皙莹润,唇色殷红,不过表情不太好看。

    小卷毛看起来只有四五岁,两条嫩白瘦弱的手臂轻轻捧住江屿的脸,稚生稚气道:“哥哥今天不开心吗?”

    小孩子对于情绪感知很敏感。

    从江屿刚回来时,他就发现了。

    江屿眸子微颤,敛着表情否认,“没有。”

    “可是.......”

    江屿打断他的话,唇瓣抿着,“江小宝,没有可是,快吃了药睡觉。”

    “哦。”江小宝被他训斥一顿,委屈巴拉地小口喝水。

    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匆匆拿了自己的衣服跑去浴室,丢下一句:“盖好被子别着凉。”

    浴室的装修如同家里的每一处设施,简陋破败又狭窄,没有浴缸也没有通风的窗户。

    所有洗漱用品都齐摆在架子上。

    仔细看去,还按了颜色进行分类。

    一看就是某个小崽子无聊时的手笔。

    江屿打开淋浴头,脱光衣服站在下面,温热的水流顺着肌肉纹流淌,薄白瘦削的锁骨上有个明显的痣。

    他身材匀称,腰细腿长,腰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腹肌,看起来很漂亮。

    水雾氤氲间浴室,某些刻意忽略的想法见缝插针涌入脑海深处,疯狂叫嚣着。

    江屿仰头抵着墙壁,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面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沉沦。

    手上的薄茧触碰柔软的皮肤,在一阵眩晕中,他仿佛闻到了很淡的沉木香。

    ..........

    陆靳臣刚到医院就被安排入病房。

    他的主治医师是个alpha,戴着金丝眼镜,薄唇紧抿,冷冷看着他。

    陆靳臣扛不住这个眼神,率先示弱,“亦琛哥,我知道错了。”

    他唇色泛白,额头上的蓝发被冷汗沾湿,虚弱得不像话。

    没有平日半点桀骜张狂的样子。

    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沈亦琛冷沉的眸子淡淡瞥他一眼,“还嫌不够疼?”

    陆靳臣仰头闷哼一声,结实修长的胳膊扎着抑制剂,淡蓝色液体逐渐被推入体内。

    他皮肤是冷白调,肘弯当即淤青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陆靳臣却毫不在意地甩甩胳膊,充满野性的脸上挂着薄笑,狭长眼尾上扬,漫不经心的模样。

    药效上来,他个人有些昏昏欲睡,却又在陌生的环境,脑子不断警醒他保持清醒。

    简直能把人折磨疯。

    沈亦琛啧了声,拿他没办法,只好叮嘱道:“明天早上别跑,还有一针抑制剂。”

    “知道了。”陆靳臣拖长声音回答。

    病房明亮的白炽灯打在他身上,左耳耳钉折射出亮光。

    他屈起腿,冷白凸出的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慵懒地掀开眸子,好奇地八卦:“唉你跟我哥........”

    没等他说完,沈亦琛转身离开病房,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再说滚出去。”

    陆靳臣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自动噤声。

    待在病房里实在无聊,他闲不住地找人聊天。

    微信置顶的【jy】没有任何动静。

    骨节明晰的手指戳开聊天框,最近的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

    【jy】分手吧

    【陆靳臣】吃了几粒花生米醉成这样啊?

    【陆靳臣】??说吧,我往哪个方向跪,你才能消气?

    jy没有回复,聊天就停留在这里。

    “啧。”陆靳臣敛眉轻嗤一声,黑沉的瞳孔盯着这几个字,恨得牙痒痒,“单方面的分手有个屁用?我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