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品:《春诱

    “他们两个怎么能不死呢!阿瑾变成今天这样,陛下!诸相玟!都该死!她的儿子一直惦记着阿瑾早死好当太子,活该死了!”

    虞珧和晋子瑾都被她的话震惊到,虞珧呆住只来得及捂住她的嘴,“皇后娘娘。”

    晋子瑾惊异地看着她。

    她竟然会想要晋文偃死,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去恨丈夫。她总是恨她自己。

    “母后这样的话,放在心里便好。说出来,反害到自己。”

    郦芜是已经气到失控。

    她看向虞珧,语气却还能温和,只是略有急促,“阿珧,虽然我是阿瑾的娘亲定然心里偏向他,但那些人做得事就是该死!”说到此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阿瑾受到的折磨,他们够死一万次了。都是咎由自取。”

    虞珧愣愣看着她,明明方才还气得不行,转头就来劝说她,令她一时反应不及。

    她这个冬季几乎都在晋子瑾身边,他忍受的痛苦,疾病,身体与心理的折磨她都能看到。

    若是皆因这些人而起,他做什么他们都是咎由自取。

    况且,她是南赵的公主。宫里朝堂后宫的争斗她都清楚。历朝历代都无干净的。

    她与皇兄也遭遇过这些事。她并非不能接受。

    皇后娘娘是担心什么?

    她又不是纯洁无瑕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都这么远离开南赵来和亲了。

    “娘娘是担心我不能接受皇宫的争斗吗?南赵王宫也是这样。”

    郦芜一时失语。

    她扶额。

    啊,忘了。阿珧是南赵王宫出来的。哪个政治权利中心干净。她定然也知道这些事。

    晋子瑾在一边看着虞珧,看着她的神色。只感稍微松了口气。

    仍然担心她会不喜欢他。

    即使,这些喜欢在此时的他们之间毫无意义。

    他道:“担心阿珧会不喜欢这些事。”

    虞珧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这是太子殿下需要解决的晋国的事,也是太子殿下需要解决的自己的恩怨。”

    “阿珧不会担心我吗?”

    “会的。”

    虽然未得到虞珧对此事确切的想法,但这些回答已经让晋子瑾心中感到满足。

    郦芜也松了口气。

    她着急的过来,更多是担心二人的身体。既然都好好的,她不再多待,免得又说出些尴尬的事让两人之间生嫌隙。

    她只要心中知道这俩孩子好好的,她就放心满足了。

    静和宫里有流珠她们,平日散散步说说话,没有什么担忧的事,神清气爽。

    虞珧起身要送郦芜出屋,郦芜按住她,“累坏了,坐着再多吃些,我又不是不认路。”  晋子瑾看着郦芜离开,目光落回虞珧身上,见她又吃一块米糕,“阿珧,喝点水。”

    虞珧点头。

    端起晋子瑾倒得茶,喝了两口。

    倒也不是真有这么饿。是在汇县日日清粥甜豆糕加之也吃不饱。她实在想吃些好吃的。

    “那日山上的事,阿珧想知道吗?”

    虞珧看他。

    她其实心里是好奇的。她被蒙了那么长时间的眼睛,怎么想怎么好奇。

    晋子瑾看她眼里有些期待,期待他告诉她,“是他不小心掉进雪坑里了,我就让东福往坑里又添了些雪,让他埋得严实些,省得日后再来烦我。阿珧知道的,他很烦。”

    虞珧点头。

    二殿下总是很没礼貌地就闯进太子殿下的屋里。

    她是陛下幽禁的后妃,在太子殿下身边这样的事,如何能让外人知道。

    “我与殿下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是啊,阿珧,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害了你和我,甚至是母后。所以只能委屈他去世了。”

    虞珧点头。

    她与太子不止那日晚被晋兴怀撞见的同床共枕,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她迷迷糊糊做下的事,她迷迷糊糊想不清楚的事。

    若让外人知道,晋文偃杀了她都不足为提。

    无法面对的,是若对质到两国之间,她身为和亲公主,会被如何看待。

    第45章

    她将他当成小瑾了吗?可就算是小瑾,她也不该做这些。

    想不明白的事,虞珧不再想。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太子真的很像小瑾,以至于她时常会分不清面前的是谁。

    晋子瑾看她低头吃米糕,并未因他所说的事而表露出厌恶、不喜,又道:“做都做了,总要做得干净一些。就还处理了他的马车与他的马夫。总不能因此,把自己赔进去。”

    他从虞珧面前的糕点碟中拿起一块米糕,虞珧忽然将剩下的都推到他面前,“太子殿下,我已经吃饱了。”

    说着,端起面前他刚刚倒给她的热茶,咕嘟几口喝到底。

    “世事总是少有全然如人愿的。也总难做到面面俱到。尤其一个决定事关许多人的时候,总会有牺牲。狠心或许也是一种仁慈。”

    晋子瑾看着她,愣神。

    他想起在稷丽时,李思源告诉他,虞珧清醒的时候吓人。

    他不觉的可怖,只觉这本来就是她拥有的另一面。所有的堆叠在一起,就是真正的阿珧。

    生病时候的她,他一直都清楚,不是全部的她。

    “阿珧是这么想的。”他收回视线,“确实,当权者不可不仁慈,不可太仁慈。该狠心的时候就应该狠心。”他又侧眸看她,“但我对阿珧,永远都不会狠心。”

    虞珧抿唇,不知他怎突然说这个,也不明白他的心。

    她凑近了一些晋子瑾,看着他的目光,“太子殿下,我是南赵的公主,话可不能说得太早。”

    说完脸上一些笑意,退回原位。

    晋子瑾仍看着她,“我说话算话。”

    虞珧只是笑着站起身,走向内室,拂开珠帘走到榻边坐下,拿起了布娃娃,抬起头看向外间的晋子瑾,“太子殿下会喜欢我的小瑾吗?”

    晋子瑾看向她手里的布娃娃,蹙眉。

    他不喜欢。

    “阿珧喜欢这个小瑾,还是梦里的小瑾。”

    虞珧顿时疑惑,“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我会梦到小瑾?”

    “你说梦话。”

    虞珧信了他,回答,“都喜欢。”

    晋子瑾不满地收回视线。虞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晚,如以往,虞珧先行去沐浴,回来后窝在被子里等晋子瑾药浴针灸后回来。

    独自躺着感到无趣,她便闭上了眼睛,能睡则睡。

    她半梦半醒的,感受到身边有人进了被窝里,但没躺下,刚要睁开眼,微微凉意落在她双眸上,眼睛睁开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唇瓣被温热的吻堵住。

    晋子瑾将黑布条盖在了她的眼睛上,俯身吻她。

    她的双手都被他捉住。她不知他忽然如此是为何。

    太子殿下根本不喝酒,不可能是喝醉了,也并无酒味。

    这样纠缠了好一阵,才分开,但她的双手依旧被他扣住按在枕上,她微喘着,“太子殿下,”刚出声,他的吻又落下,再一阵缠绵之后,“阿珧,看不见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虞珧不知他是在问汇县东山上那次她对他做得不负责任,还是在问当下他对她的做得是否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太子殿下,你我不可……”

    她的话又被吻截断。但她却是意识到了他的想法。

    再次被放开,她的喘息愈重,“太子殿下,你我不可以。”

    “阿珧,没人知道,没有什么不可。若是你不能接受,便当做是被我强迫的一场梦吧。你什么都没看到,不是吗?”他的唇瓣在沐浴后带着暖暖的温度,纠缠的吻将这样的温度保持着,他的唇轻轻磨蹭着她的唇,“阿珧,我不想忍了。你也想的,不是吗。”

    “就像马车上那次一样。我不提,你不提,它就不存在。”

    虞珧又被他堵住唇,眼前只有黑暗。

    可是,小瑾还在旁边。

    这夜,虞珧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何时睡着的。

    似乎也没有梦境。

    或者,黑暗里无止尽的吻就是梦吧。

    是小瑾还是太子殿下。

    他们那么像,有何区别。

    醒来后,她便睁眼躺着,确实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

    布娃娃小瑾还在她怀中抱着。

    她等到晋子瑾也醒来,看着他如往常一般不见任何异常。越发不确定是不是真是场梦了。

    只是梦到的对象,从小瑾像是变成了太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像小瑾。

    晋子瑾吩咐完东福事情,看身边虞珧一直在盯着他看,“怎么了,阿珧。”

    虞珧收回视线低下头,她怎么会去主动提及“那场梦”。

    “阿珧在想什么?”晋子瑾并不想不负丝毫责任,但他觉得虞珧不想让这些事摆上明面,他俯身凑近她,让她看到自己,“阿珧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