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品:《strong哥,但又争又抢版

    刚吵架不久,他说完这话后,怕又得罪许昭宁,立刻找补撒娇,“所以我们两个当中,还是我最离不开你,你留下来吧,陪陪我不行吗?”

    许昭宁心不在焉,“裴翊,你觉得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哥?”裴翊很奇怪,平常许昭宁的注意力从来不在他哥身上,“他能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别说,你一说我觉得你俩还挺像。”

    “哪像?”

    “他是熟人面前不爱说话,你是熟人和生人面前都不爱说话,”裴翊道,“哦,还都爱看书,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

    “这些不算,”许昭宁打断他,语气变得艰涩,“你平时有没有发现过,你哥人品上的问题?”

    “啊?”

    裴翊摸不着头脑,“我哥怎么可能有人品上的问题?他对家里和员工都很好啊,也不是那种爱发脾气的。”

    “感情上呢?”

    “感情?”裴翊笑了,“这就更犯不着了,我跟你说,以前青春期的时候,他就对小姑娘小男孩敬而远之,我一度以为他那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性.冷淡。”

    许昭宁被裴昼隐抵住过的地方还在发烫。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性.冷淡。

    “或者,”许昭宁想了想,“他有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心理问题,没跟家里人说过,比如……”

    爱人妻之类的。

    或者爱撬墙角,明面上说没谈过恋爱,也是因为这些关系见不得光。

    这些话,许昭宁实在不好意思跟裴翊说。

    裴翊一头雾水,“你跟我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你俩吵架了?”

    他说为什么许昭宁忙着要走。

    裴翊道:“是他先不对的是不是?”

    他清楚许昭宁的性子,软得像弹力球,不是被得罪狠了,是不可能弹回来砸人的。

    许昭宁连忙道:“不是不是。”

    裴翊握住他手腕,“不行,我知道他一直看不惯我们谈恋爱,我要让他给你道歉。”

    裴翊根本不让他拒绝,拽着他就往外走——该死的,裴昼隐住得还很近,就在隔壁。

    许昭宁扒着门,许昭宁要晕过去了。

    敲门声哐哐哐,许昭宁心惊胆战,开门声传来时,他和裴翊分手的心都有了。

    分手吧,分手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裴昼隐安安静静站着。

    裴翊对上他的目光,怂了一下,接着道:“哥,你是不是对宁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昭宁和裴昼隐同时一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昼隐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不久前,他轻声的暧昧、朦胧,都像是许昭宁出现的幻觉。

    “你指什么?”他冷冷道。

    裴翊问:“你是不是找他吵架了?”

    裴昼隐沉默了。

    片刻后,他反问:“裴翊,是不是我太纵容你,才让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来质问我?”

    裴翊语塞:“我……”

    “如果今天是母亲找你男朋友,”裴昼隐道,“你还敢这么大呼小叫,来给你的小男朋友‘讨公道’吗?”

    许昭宁叹为观止,为裴昼隐倒打一耙的本领。

    裴翊的气势已经削弱了大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昼隐已经关上了门。

    关门前,他的视线隐晦地在许昭宁身上停留。

    却没有继续停留下去的意思。

    第9章

    许昭宁最终还是在庄园里住了几天。

    这几天,他能不出门基本不出门,就算是出门,也都是听着隔壁没有动静才出去,如此谨慎,果真没有再碰见裴昼隐。

    也可能是裴昼隐刻意为之。

    因为有一次也许是碰上过,然而在他开门的瞬间,隔壁也传来开门声,也许是同时,他与对方一起关上了门。

    许昭宁的背贴在门上。

    安静到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他不知道这样躲着裴昼隐有没有用。

    如果裴昼隐也躲着他——裴昼隐是意识到,对着弟弟的恋人有那种反应,非常不道德吗?

    天边的云彩低垂。

    夏季的雨天多如牛毛,上一次的雨天似乎没过去多久,又有了下雨的征兆。

    庄园里待了几日后,许昭宁终于是受不了,谎称自己有客户,与裴翊告别。

    裴翊粘人,但是不会在他有工作的情况下不分轻重。

    这是许昭宁第一次对裴翊说谎。

    拿着盲杖出来时,许昭宁感觉到的,竟然并不是对恋人的心虚,而是解脱。

    甚至还推拒了裴翊要送他的提议。

    许昭宁默默等候在路边。

    他鼻尖闻到了一点潮湿的泥土味,没几分钟,橡胶与汽油味充斥鼻腔。

    汽车停在了许昭宁面前。

    有车窗缓缓降落的声音。

    许昭宁歪了歪头,向前走了几步,“不好意思师傅,我的眼睛看不见,请问是出租车吗?”

    司机不自觉屏住呼吸,透过倒视镜,观察身后男人的神情。

    后视镜照出男人半张脸,一道凌厉的折角连着修长的颈部线条,微微扬起的弧度让整张脸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阴影在棱角分明的下颌流动。

    男人轻微点了点头。

    司机这才回应,“啊……是。”

    同时,打开了后车门。

    许昭宁放心上车,然后在上车之后——他的嗅觉率先他的听觉,感觉到了不对。

    是一种很熟悉、清新的味道。

    在他即将后退时,对方却猛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咔哒一声,是车锁落锁的声音。

    “不是想搭车?”裴昼隐道,“都上来了,为什么要走?”

    许昭宁霎时间有种被戏耍的愤怒。

    “我是叫的出租车,”他顿了顿,掩盖住心下的惶恐,“不是要搭车。”

    车内只剩下呼吸的起伏声,每一下都像锤子敲在耳膜上。

    许昭宁睫毛浓密得像鸦羽,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可眼神总是低垂着,像只随时准备逃走的鹿。

    不是已经放过他了吗?

    不是彼此都避让了几天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骗他上车?

    而裴昼隐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许昭宁身上扫荡,心中思考到底哪里露了馅。

    “裴先生,”许昭宁忽然道,“我一直叫您裴先生而不是哥哥,是出于对您和裴家人的尊敬,也是为了我的恋人裴翊来讨好他的家里人,并不是代表我们感情不好,您应该知道吧?”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很想弃车而逃。

    在裴昼隐三番五次让他停车,只是为了看小瞎子时,他就已经猜出点什么。

    如今,他更是明白了这个小瞎子的身份。

    一场巨大的豪门伦理剧正在他脑海中上演。

    裴昼隐却发出轻笑,反问:“是吗?”

    是真的感情很好吗?

    许昭宁强作镇定,“当然。”

    裴昼隐看破不说破,不置可否,“可是这和你搭我的车,又有什么关系呢?”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终于松开。

    许昭宁的手腕瞬间红了一圈。

    苍白的皮肤上迅速洇出绯色,仿佛有人用蘸了朱砂的毛笔在宣纸上狠狠抹过。

    下一秒,裴昼隐道:“开车。”

    许昭宁不敢置信,甚至维持不了表面的平和,“我说过我不搭车……你要带我去哪?”

    “小许老师,”裴昼隐甚至一本正经,“我也早和你说过,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许昭宁信他才怪!

    他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走投无路的惊慌,开始摸索安全带解开,还想在开车的情况下去摸车门——

    裴昼隐骤然制住他,宽厚的胸膛将他笼罩。

    被紧贴住的瞬间,许昭宁头皮差点没炸开!

    淡淡的青柚薄荷夹杂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混合成了比之前还要好闻的味道,太近了,太近了。

    许昭宁蜷缩身体,听见裴昼隐薄怒的声音:“你不要命了?”

    许昭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手。

    察觉到触碰的瞬间,他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单薄的肩线在对方臂弯里陷得更深。

    而裴昼隐,也才感觉到许昭宁柔软的身体。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的念头再也抑制不住,变得清晰无比。

    ——这么好看,这么漂亮。

    ——怎么就偏偏是他弟弟的呢?

    为什么只能是他弟弟的呢?

    ……

    被送回住处后,许昭宁顾不得地址暴露,他被吓坏了,匆匆回到家,插钥匙的手都在抖。

    裴昼隐对他有想法。

    他男朋友的哥哥,对他有想法。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想找人诉说,然而这件事太过荒诞不经,说出去足成为饭后茶余的八卦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