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危险的变故,黑夜寂灭, 灰白色墓碑像一颗颗被剜了眼珠的眼睛,血淋淋锁着他们的心肝肺。

    有人不小心吞了口唾沫。

    相比于天?师的惊惧, 严翌对?陆寅深的出现并不意外, 他对?这人太过了解, 怎么会看不出,月色下的影子早就出现了变化。

    身后?的影子藏着他最爱的人。

    艳丽红衣翻飞, 一点点变成最本真的模样,凄艳红色妖冶,厉鬼身上的衣裳开始变换,竟是套喜服。

    冰凉掌心贪婪地贴着人类滚烫的心脏,鬼瞳只有暗色, 神态仿若是从比深渊更深渊的地狱爬出来的,他面色死白,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贪恋。

    阴冷的嗓音爬上严翌耳廓, 指甲变长, 险些刺破人类脆弱心脏, 压抑着纠缠疯意与腥红的语调,绝望自问:“严哥, 你……是不是从没在意过我。”

    “战争结束了,我想?来这里隐居,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想?让你生活地这么贫苦,我想?和你结婚,和你生活。”

    “所以我答应了研究院的邀请, 从那天?起后?,我们聚少离多,我努力了好久好久,他们愿意特批给我们结婚证,是我们国家第一张同性的结婚证。”

    “我高兴地要疯了,我定制了两套喜服,我幻想?了你好多好多表情,你会很高兴,会抱着我,夸我,说我好棒,你还会用自己?做的照相机拍我,拍我们结婚的场景。”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字字泣血,喋着绝望疯长的音节随后?变得嘶哑。

    “爸妈被仇杀那天?,你说你会一直陪我,可你走了。”

    “可最让我恐惧的是,你离开后?,我对?你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在记忆还没完全消失那天?,我穿上了婚服,把你的衣服做成了娃娃,可你留下的衣服好少好少,做不成大娃娃,那个娃娃穿不上喜服,也……拜不了堂。”

    厉鬼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上了笑:“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死的?”

    他指向棺材里的自己?:“我穿上婚服,甚至还学着其他新?娘,抹了胭脂,我躺在里面,棺材板盖上了,好黑啊。”

    他似乎有些委屈:“真的好黑好黑啊。”

    紧接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欢快:“可后?来我就再也没感受到黑了。”

    话到这里,他停顿几秒,唇角勾起抹嘲弄弧度,像在嘲笑自己?,也像在嘲弄虚无的爱情。

    “我躺在里面,甚至还在想?,要是你能出现,抱一抱我,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我可以一直装傻,哪怕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抱抱我。”

    缠绵着猩意的死白瞳孔锁着人类眼睛,厉鬼笑容很奇怪:“可你没有。”

    记忆彻底恢复的陆寅深,心脏,四肢,骨骼,身体每一寸皮肤都被临死时的绝望浸泡,陷入疯戾偏执的困境。

    鬼气与怨气让这片土地降温,冷得草木簌簌。

    严翌脸色是同他一般无二的苍白,他牵紧陆寅深的手,想?问他疼不疼,有多疼,想?对?他说很多很多话,这些话语一起涌上喉管,最后?又缄默。

    他无法辨驳,离开陆寅深是事实,伤害他同样是事实,即使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因地面崎岖不平,严翌脚尖微踮,闭上双眸,小心翼翼吻住他的眉间。

    他小声低语,话中饱含着心疼:“对?不起……”

    众天?师看着这鬼神经质的表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厉鬼神态很疯,可话中条理很清晰,看起来理性尚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看着这人鬼情未了的模样,他们好像一枚枚硕大的电灯泡,锃光瓦亮的,看起来很多余。

    唐灿扯了扯大师兄的衣角:“师兄,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相处可能比较好。”

    说话时,她?擦了擦通红的眼角。

    唐朊没立刻答应,守卫普通人可是他们的天?职,厉鬼一旦失控,万一对?人做出什么不可控的坏事,有他们作?为?防线,才能保护其他人的平安。

    他沉吟片刻,指尖抛出枚铜板。

    圆形铜钱在空中翻滚,一看结果?,唐朊捏了捏眉心,而后?做了个特殊手势,让同门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先离开。

    既然他的好伙伴都告诉他,他们离开会是好结果?,那他就带着同门静待佳音。

    离开时,他抓住小师妹的胳膊,唐朊大师妹牵住小师妹的手,二师弟三师弟牢牢护在小师妹旁边。

    生怕他们迷糊路痴的小师妹迷路。

    阴暗鬼气升腾,幻化成黑色锁链,将严翌手脚囚锢。

    温软唇刚离开眉间,严翌就发现,自己?想?将他抱进怀中都做不到。

    陆寅深痴迷地低头,嗅着他脖颈的气息:“哥哥,你逃不掉我的。”

    严翌张唇,想?说自己?根本不会逃离他,下一秒,唇与眼睛一同被封住,再次丧失视觉与说话的能力。

    冰凉手臂环紧他的腰,身体被带着悬空。

    后?背与床板碰撞,严翌猜到他们现在在哪,大概是在他们结冥婚那晚,步入洞房时的小别墅。

    上一次他离开同天?陆寅深穿上喜服,这次他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同样穿上了喜衣。

    哪怕是阴差阳错,他们到底还是成了婚。

    如今也真的要洞了房。

    锁链牢牢束缚住严翌身体,全身感官被封了大半。

    严翌感觉到有根指尖探进自己?衣内。

    裤襟散落。

    旖旎冷浪不断涌来,攀着热潮,搅弄出大片湿热,夏日?晚间徐徐凉风被渲染燥热,粘稠不堪。

    手掌撑在严翌两肩,柔软挺翘悬空摇晃,不熟练地几下后?,落坐在严翌腹部上。

    难耐哼吟撩过严翌耳侧,像是想?证明?自己?很熟练,陆寅深俯身压下,舌尖舔进他的唇内,带着口枷一同在严翌唇齿间上下运动。

    狠狠咬着严翌下唇,厮磨舔舐,血花蔓延,少年皎白锁骨、颈窝全是缠了红液与咬狠的糜烂花朵。

    花朵无需挤压,就有花液汩汩流出,严翌喘着气,被压制的痛感与欢.愉在心脏绽放,心尖颤抖,无法平息。

    “哥哥,你这样……真好看。”

    迷恋目光在严翌脸上流转,陆寅深恋恋不舍地吸吮着他的唇角:“好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舌头继续顶进严翌唇内,磨着他的唇,宛如情人般黏腻低喃,厉鬼蛊惑轻语:“哥哥,你能不能看看我。”

    艳色喜衣同样早已褪去,两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亲密地相贴着,陆寅深蹭着他的脸,指腹慢条斯理抚过圈在严翌手腕处的锁链,满意低笑:“忘记了,哥哥现在看不到我。”

    四肢被囚牢,严翌无法做出有效反击。

    唇间与另一个人柔软双唇交缠,腹部以下的烈焰被细细容纳,在柔软紧致间平息又剧烈燃烧,如此反复。

    陆寅深并不温柔地舔舐咬.吻着他,严翌只觉大脑开始昏沉,脊骨冒着电流,刺激他的每条神经,似乎细胞都在兴奋战栗,竟从中品出些许甘甜来,被禁锢的滋味如此美妙。

    纵使严翌从这场泛着疼的亲吻中窥得几丝乐趣,可他怎么甘心只能被陆寅深掌锢,只能被动承受过于热烫温暖的吻。

    严翌伸出舌尖,口枷顺利顶进另一人唇间。

    呼吸顺畅许多,空气携着麝香味席卷鼻翼,严翌微喘着气:“宝贝儿,让我来,好吗?”

    球状鬼气溢开,陆寅深暧昧地用指腹摩挲他的脸,揉红了少年的眼尾,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不行呢。”

    语气带着些恶劣的报复快感,却?在严翌挺起脊骨狠撞时,这恶劣言语换成了惊.喘。

    清脆的链条声不断发出,严翌主动撞上他的唇齿,血腥浓意漾开,脚踝处的黑色锁条互相触碰。

    声音很响,也将持续很久。

    严翌并不打?算阻止他,陆寅深需要自己?成为?宣泄口,在他身上放纵所有的爱恨贪欲。

    严翌伸出粗.壮的舌头,勾起另一条柔嫩红舌,搅弄缠绵时,黏稠湿腻的水声伴随铁链声,共同成为?伴奏。

    夜晚不断吹拂的风,灼灼攀升温度,风声热烈澎湃,如同不舍分开的情人,仿佛能把山峰都燥红。

    严翌专心地亲着陆寅深,吞吐间,银丝牵扯拉出,泛着暧昧的水光。

    能将皮肤都烫软的热意裹挟着情.欲,在两人黏吻的舌间盛开,少年如玉般的肌肤满是绯色,严翌想?抬起手腕,把陆寅深禁锢在自己?怀中。

    手腕处冰冷的链圈告诉他既定失败的命运,严翌只能无奈放弃。

    撑在他两侧肩膀的手移开,落在严翌脸侧,陆寅深压下身体,挑起他的下巴,亲得远比严翌来得凶戾。

    对?他的这个吻,严翌全盘接收,唇张大,让他能不受任何阻碍,温软唇肉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