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品:《恰少年

    “你们拿什么超过人家?”

    a班人简直无语。

    他们放神是今天才坐得住吗?

    两年了,谁见过这制冷机变过脸。

    老王并不理会a班人的无语,只一味的输出:“我都替你们羞愧。”

    “你们简直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a班人,“。”

    ”一班总有一两个嘴特碎的,a班的碎嘴子就是杨树木:“哪届不是你……就放七天。”作为学渣,他关切道,“那还有暑假作业吗?”

    老王微微一笑:“你猜。”

    你猜就是不必猜。

    “啊啊啊啊啊啊——”a班人声刚起,颤巍巍抱着好厚一沓儿卷赵玉龙就从门口探出了头,“老师,答案撕完了。”

    老王颔首:“发下去吧。”

    “这么多——”杨树木说话都哆嗦了,好像要气绝,“天啊!!”

    赵玉龙人不高,清瘦,还戴着挺厚的眼镜,看上起挺有书卷气的,就是说话不招人待见:“哪多了。不就语数英理综各5套么。两天就写完了。”

    “哦,忘了。某些人写起来费劲,可能写不完。”

    某.杨树木.些人:“你!”

    赵玉龙抬下巴:“我又没说错。”

    杨树木看似心大,其实心挺细的,平常懒得怼赵玉龙而已。原放一周没来,赵玉龙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上次周测成绩刚出,就迫不及待的冲去看。

    ……他除了数学比原放多了俩分,剩下哪科都没考过原放。

    原放714,赵玉龙698,仍然是断层领先。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原放前桌,看完成绩的赵玉龙啪的冲向原放,啪的放下一句“你别得意”,啪的冲了出去,一下午没进班。

    杨树木抱胸,笑眯眯地阴阳怪气:“你别得意。”

    “……”赵玉龙猛抬头,“你。”

    赵学霸嘴笨,不会吵架,摔下套卷就走了。

    杨树木还以为赵玉龙挨完怼会消停一会儿,谁知道赵玉龙刚派完卷又高高的举起了手:“老师,放七天呢,市面上能刷的题我都刷完了,你还有推荐的资料吗?我们自己去买。”

    “显眼包”、“马屁精”,“纸条哥”、“正义执法官”,一行行弹幕在a班人脑门上飘过,最终汇聚成一个怨念:去死吧装货。

    还好老王没有彻底丧失人性:“放假呢。你们也歇息歇息。”

    歇息个屁呀歇息,a班人差点没跳起来。

    赵玉龙刚去搬卷看到他们下学期的学生表了:“老师,我们班要来转学生了吗?”

    他一直考班里第二就够焦虑了,转学生要是厉害点,把他压到第三,他就要跳楼了,“放完暑假就到?”

    老王瞥了眼赵玉龙,皱眉:“对。”

    “哎——”

    二中的魔鬼进度不是吹的。

    高一转过来还有戏,高三了才来,这不找死?

    之前也不是没插班生,没俩星期就哭着转走了。但a班人还是兴致勃勃地,“我希望是女的,最好是美女,温温柔柔那类型的。咱们班女生都跟霸王龙一样。”

    “你们想挺美。”

    a班女生不甘示弱,“肯定是男生。说不准跟原放一样帅!反正肯定比你们这些丑逼帅。”

    “卧槽。”

    “你们比我们还敢想。”

    “我就是男的也知道没人能帅过放神啊。”

    就在a班人为是男是女吵的激烈的时候,赵玉龙也问出了他最关注的问题:“老师,他学习好吗?”

    “他在之前的学校考第几?”

    “考过年级前三吗?”

    “……”赵玉龙这三连不但打出了高额的暴击,就连沉默都打出来了,a班人欲言又止的看向赵玉龙,“。”

    牛。

    你牛。

    路知成绩好不好老王也不清楚:“听说是挺好的。”

    赵玉龙心头一紧,还想再问,但下课铃响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老王也没有再留学生,潇洒的一摆手:“放学了——”

    早就收拾好课本的学生们顿时如脱缰的野马狂涌而出。

    ……

    杨树木把头一扭:“放哥,转学生哎,也不知道——”

    原放提着双肩包,已经迈出了教室。

    杨树木摸鼻子:“……”

    想啥呢。

    原放肯定不关心转学生。

    老王说原放是“迟到早退哥”也没错,原放不知怎么总是很忙,行色匆匆,已经同学两年了,他一直和班里人没太多的交际。

    看上去。

    总形单影只。

    原放赶去医院。

    要强的一辈子的老爷子不相信自己会脑子不好使,生病了一直瞒着他,等他知道他爷爷有老年痴呆已经是他爷爷彻底不记事的时候了。

    在桐花巷住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在桐花巷从天亮转到天黑,问原放:“你好,12号在哪?”

    他不记得他住到哪。

    也忘了自己的孙子。

    ……

    老爷子七十多了,身体一直硬朗,确诊了老年痴呆后好像一夕之间衰老了下去,白发苍苍,身形佝偻。

    因为之前的不配合,他恶化得很快,没两天就彻底不记事了,老爷子勤恳了一辈子,不记事了也待不住,乱跑,乱嚷嚷,不是在找老婆就是在找儿子儿媳——要不就闹着去教书。

    原放被折腾的身心俱疲,很想老爷子能清醒点。

    可真等老爷子清醒了点后,原放又不这么想了,老爷子用他枯树皮一样的手死死地抓着还在读初三的原放,浑浊的眼睛含满了泪。

    “——把我送疗养院。”

    往后三年。

    每每老爷子稍微清醒一点,就必然吵着闹着要去疗养院。

    原放就原老爷子这么一个亲人,一直请人在家里照顾老爷子,但架不住老爷子一直偷偷往疗养院跑。

    老爷子上次出事就是在疗养院出的,老爷子看到了儿子儿媳给养老院的汇款,被刺激的心脏病发,在icu抢救了两天才抢救回来。

    原放到老爷子病房的时候,文姨正在伺候老爷子吃饭。

    老爷子还插着管,大病未愈,他的嘴有点合不拢,一张嘴就流口水:“——小放,放学了?”

    这是又记事了。

    原放把包放下:“爷爷——”

    老爷子记事了,但记得不是这时候的事,原放跟路知也就一开始有点小矛盾,但往后一直形影不离。

    俩小孩儿心都重。

    懂事早。

    跟同龄人玩不来,总一起走:“小知呢?”

    原放看向文姨,文姨比了下1又比了个2。

    12年。

    路知还没走,老爷子还没老年痴呆的那一年。

    原放面不改色坐下:“他又通宵看书,发烧了,正在楼下吊水,等吊完水就来看您。”

    老爷子说话都不利索,就又要起来:“这孩子,一点都不顾自己身体……我得下去……得好好说说他……”

    文姨忙去摁老爷子:“您还插着管呢。”

    老爷子还以为是之前:“我身体好着呢!”

    原放也去扶老爷子:“哪有爷爷去看孙子的。您老儿坐着,我这就去把他揪上来。”

    老爷子一把摁住原放的手:“哎!让他坐着吧。”说着,他教训原放道,“你还说呢。你也不管管他。”

    原放:“……”

    别说管。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路知了。

    终于再碰到,还没说两句又被拉黑了。

    原放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别操心了。”他学了个之前的笑,“等会儿我下去好好说说他。”

    第8章 p老板打游戏吗?

    路知本来就大病未愈,刚躺着还好,把原放拉黑后他刚站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

    路知又重新躺回沙发。

    他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一分钟。

    或者两分钟,振动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嗡。”

    半死不活的路知扭头,好像终于恢复了力气,他费劲地站起来,又在摸到手机时倏然换了副神情。

    路士章。

    路知不知道挂了多少路士章的电话了,但路士章总会锲而不舍的打过来。

    路士章让他尽快回去。

    可路知不想。

    ……都考完试了,他还是没跟学校提退学的事。

    他不想回去。

    在外的这四年每一个睡不着的深夜,支撑他一直走下去的执念就是自由。

    路知的喉咙都有些痒。

    路知就这么站着看了十分钟的手机,路士章也就坚持不懈的打了十分钟。

    在手机电量机即将耗尽之际,路知长吐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路士章觉得他对路知够宽容了:“我不都让你考完了?”他不知道路知为什么总要违逆他,“你又在拖什么。”

    路知没什么表情:“我刚出院。”他提议道,“你要不派人把我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