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靠墙站,好像一直鬼鬼祟祟观察人类是否可信的小猫。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到我很爽的一章了。

    第38章

    出发去科切拉的那个早上,leo和韩女都来送她们。玩完这一趟之后,leo要继续他们的巡演,而宋时铮和自己,即将回国。

    这是她们在美国呆的最后几天。

    leo还贴心地为她们递上星巴克的早餐,只不过被孟行玉委(强)婉(硬)拒绝,leo“切”一声,不阴不阳地嘲讽,“你可要帮我照顾好song啊。”

    孟行玉眉头一跳。

    帮你照顾?孟行玉直接将他手中的纸袋扔出窗外,冲他比了个中指。踩下油门,汽车一骑绝尘走了,只留下轰隆隆一.屁.股.尾气。

    总有不甘心哥喜欢strong。

    也不看看现在宋时铮身边坐的是谁。

    宋时铮告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车子带出老远,风掀起刘海,她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愣愣的:“你把早餐丢了,我们吃什么呀?”

    另一个纸袋塞进她怀里。

    孟行玉啜了口咖啡,单手握着方向盘把手:“总不会短了你的。”

    宋时铮打开牛皮纸袋,是缀着草莓果酱的牛角酥。小红莓家的爆款单品诶,宋时铮偷偷觑她,也不知道孟行玉什么时候买的。

    然而孟行玉好像太阳穴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说,“怎么了?”

    宋时铮本来想说,你对我真好,可话出口却变成,“就光吃这个呀?喝的呢?”

    只见孟行玉嘴角扯了一下,抽手从侧门边上拿出一瓶西柚汁来,还带着冰霜的雾气。

    “够了吗?”

    宋时铮噘嘴,“你怎么不一次性给完啊。”

    孟行玉闻言笑了,捏了她脸一下,被宋时铮满不高兴地拍开,她讨厌孟行玉像对小孩子这样对她。弄得她多不懂事似的。

    她今天穿一件吊带背心,一条热裤,外加一双麂皮的沙色异形筒靴。长长脖颈上系一根缎带,吊着背心露出锁骨与香肩,腰部镂空,少一点布料。

    性感、纯欲、火辣。

    除了那头黑色长直发,分明没有一点像小孩子。

    加利福尼亚的天气真热,热到即使是她穿着吊带,热到即使是她们开了敞篷的车子,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还是热。

    宋时铮偷眼去看孟行玉。

    黑色西装外套被码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后座上,今天她难得穿了一条纯黑色的紧身裙,短发挽至耳后,露出小半张刀锋一样的侧脸,紧实的小臂牢牢把住方向盘。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她一直觉得孟行玉的侧脸生的很好看。从额头到鼻梁到下巴,是一条曲折分明的线,好像天上的星宿。

    大约是盯着她久了,孟行玉发现她在偷看,便转过头来,宋时铮连忙扭过脸去,假装看窗外风景。

    手指在车窗上涂涂画画。

    欲盖弥彰。

    孟行玉懒得戳穿她,抄起那瓶西柚汁吹了一口。

    冰凉凉,甜丝丝的,带一点点酸。

    宋时铮故意找她麻烦,像一直在脚边跳来跳去的小猫,闲极了伸爪子撩人。小猫倚着车窗,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干嘛喝我的水?”

    孟行玉逗她:“这么小气?给我喝一口都不行?”

    “哼。”

    “谁准你喝我喝过的水了。”

    孟行玉无辜极了的声音:“怎么办,就一瓶,都给你了,我喝什么?”

    “谁叫你不多带一瓶的。”

    “那谁准你看我的?”

    宋时铮没想到就这么突然被戳穿,一下子脸被逼红到说不出话来。

    可恶,明明她才是身经百战的那个,明明她才调情情话都应该信手拈来,却被孟行玉一两句话就轻易逗红了脸。

    看看怎么了。

    看看又不犯法。

    想着,宋时铮又看了孟行玉一眼。

    正好被抓个正着。

    宋时铮眼神乱瞟,嘟囔,“谁让你扔人家东西的。”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孟行玉语带威胁。

    宋时铮抓着安全带的手收紧了,不说话。

    正好遇见塞车,孟行玉有功夫停下来慢慢磨她,捏着她的下巴摩挲,“我亲爱的小宋公主,你刚才说什么呢?”

    宋时铮涨红了脸。

    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蒸汽锅子,水不停的烧开,上沸,蒸汽直顶的那铝制的锅盖腾腾地响,发出尖锐的鸣叫。

    片刻后,她才发现,那是真有尖锐的鸣叫。

    分明是身后的汽笛声在催她们快走呐。

    她拍开孟行玉的手,大声说,“我说你扔的好,扔的妙,扔得呱呱叫!这总行了吧!”

    “快开车吧,孟大教授!”

    孟行玉这才朗笑一声,重新发动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路过公路边的大型广告牌,宋时铮惊呼:“你看!是jennie的ruby!”

    “是,是你最喜欢的jennie.”

    这对话太过亲昵自然,恍惚到宋时铮以为她们真的在谈恋爱。

    然而到了场子,她才很快发现,她们不是。

    科切拉的舞台在沙漠里,这次的艺人阵容豪华,从进去半小时前就开始堵车,而那些大型沙漠艺术装置下边更是已经堆满了人。

    阳光璀璨,来的人也都心情舒畅。心情一舒畅,就很容易和人聊开。

    但这次,宋时铮发现,和人聊开的不是自己,而是孟行玉。

    那个永远离人群远一步的、疏离的、淡淡的孟行玉,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下车就遇上几个白女,叽里呱啦地同她们聊了起来。

    头发、妆容、指甲,她怎么不知道孟行玉还喜欢聊这些?

    这跟她们那些肤浅的白女有什么好聊的?

    宋时铮侧耳倾听了一耳朵,现在又开始聊健身了。好吧,健身,宋时铮在心里小小叹了口气,这的确是她不了解的领域。

    长期惯于当社交中心的人此刻被忽略,她竟然也不想强行融入话题中心。虽然她知道,只要她想,她就有一百种方法抢占社交生态位。

    但她只是委屈巴巴地牵了孟行玉的手,摇一摇,“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宋时铮指着那个彩色斑斓的,彩虹一样的筒状物,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轮晃。前年来的时候,宋时铮就登上过它,这个七层楼高的塔型艺术装置。顺着螺旋楼梯走上去,到达建筑顶部的观景台,能够在日落时分看到天际更丰富的红色、黄色与成色。

    “去年我在那边拍过照片的,那边很好看。”

    “好啊,”孟行玉应道,扭脸对那几个白女说,“要不要一起?”

    “yeah!”

    宋时铮气闷,想甩开孟行玉的手,又舍不得,指间黏黏糊糊的,一狠心,甩开她,一双长腿迈得飞快。

    游玩一下午,孟行玉和这群穿着抹胸的白女越聊越投兴,直到要约明天的晚饭。

    傍晚,观景台上,游客们都忙着打卡拍照。部分人趁着这个空荡去接水喝,场馆里的东西不难吃,但着实不便宜,水也甜腻腻的,越喝越渴,不如自己带杯子接水。

    许多人都在观景台周围拍摄天际线、巨大的舞台、以及五彩缤纷的装置艺术。宋时铮本该也是其中一员,她最喜欢拍照打卡了,但此时却全无心情。

    孟行玉将水递到她手中,宋时铮恨恨的捏紧玻璃瓶:“你故意气我呢吧?”

    生气的人没有魅力。

    精心搭配的小吊带都在此刻失去了光彩。

    孟行玉觉得好笑,她学着白女发出夸张的惊叹词,“我有什么立场气你?”

    宋时铮狠狠瞪她一眼,“你就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小猫终于爆发,冲人龇牙咧嘴,“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那么开朗,那么热情,那么喜欢跟人社交?聊健身,聊饮食?你怎么不聊美国宇航局呢?”

    宋时铮扯了一把她的衣领,险些把她扯走光。

    她负气地想贴上她的唇,“我都已经不让leo来了,你还这么气我。”

    “是leo自己不要来的,还是你自己不要他来的?”

    宋时铮惯会说漂亮话,却没想到会被孟行玉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发现,现在孟行玉很不喜欢给她留情面了。

    “恕我直言,宋小姐,你是不是跟谁来,都一样?”

    “你想去的是地方,根本不是人。”

    她看到她的聊天记录了,偶然的,在她去洗澡时的看见的。宋时铮在美国的留子群里哀嚎,说同行的五人有三个去不了了,只剩两个人尴尬。问还有没有人要一起的。

    结果当然是没有。

    孟行玉不动声色地放回手机。

    她同样看过她的微博,去年,她也是跟一众朋友登上“光谱”的顶端,今年,她也要跟她拍一模一样的照片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有时候,孟行玉真的会觉得,宋时铮身边的人就像是她的jellycat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