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品:《沈警官的二婚老婆

    罗文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见她状态不对。

    立马道:“我找的市里最?权威的机构,绝对不会有?错。”

    “把车钥匙给我。”

    “这?么晚了,你要?去?……”

    “给我!”沈嘉松开手,瞪着眼怒吼,“快点?!”

    “哦。”

    罗文凯慌忙掏出车钥匙。

    递给沈嘉时,瞥见地上散落的照片。

    “你怎么把师母的照片,都丢到地上了。”

    跑到门口的沈嘉,闻言,豁然停下脚步,扭头。

    罗文凯蹲下捡照片,说?:“我们最?后又去?搜了一遍,这?些?照片是在吴泊山床底下的夹层里找到的。”

    “我就说?他喜欢师母吧,你非不信。”

    沈嘉愕然地看着这?些?照片。

    全是林柔。

    各种角度,有?正?面的,也有?偷拍。

    照片上的林柔青春洋气,梳着马尾辫。

    一根醒目的红色头绳紧紧束住黑发。

    “照片拍的不错,扔了挺可惜。”罗文凯把照片整理好,放在桌上,“我准备带走给你留作纪念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还有?这?个。”罗文凯捡起一张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

    把照片对着沈嘉,叹息道:“要?是早点?搜到这?个,我们就不用费劲查了。”

    照片上是小时候的吴勇才和汪国?栋,两人并排站着,笑容灿烂。

    照片的背面写:

    江省平潭市淮茵县坎台镇河下村

    吴勇才 吴勇峰

    一辈子的亲兄弟

    接着,罗文凯又拿起一张纸,展开。

    是医院的诊断单。

    这?些?东西都是放在一起的。

    他看着沈嘉说?:“吴泊山得?了胰腺癌,本来就快死了。”

    案子已结,罪犯也已判刑。

    这?些?东西,都没用了。

    罗文凯打算把东西带回去?,跟局里的同事吹在这?边的丰功伟绩。

    他见沈嘉眼泪啪嗒往下掉。

    自觉噤声,担忧问:“你怎么了?”

    “本来就快死了。”沈嘉怔愣两秒,倏然悲戚地笑出声,“他,本来就快死了。”

    话落,她伸手擦了把眼泪,扭身往外?跑。

    罗文凯追出去?,扬声问:“你到底要?去?哪?是不是跟师母吵架……”

    二手桑塔纳疾速驶上柏油马路。

    冲进雨中,转向另一个方向。

    罗文凯的喊叫声,被雨声消融。

    暴雨倾盆。

    冲刷着整座山。

    雨点?击打在坟地,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简易墓牌倒在潮湿的土地上。

    弟弟林笙之墓,这?六个字浸在雨中 。

    手电筒放在一旁。

    沈嘉握着铁锨,不停地挖。

    她紧咬牙关,双目赤红,浑身早已湿透。

    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在肩头,熨烫平整的白衬衫,紧贴着肌肤,变得?皱巴巴。

    锨头触底。

    她铲掉棺材上的土块。

    扔掉铁锨,双膝跪地,伸手去?掀棺材板。

    “呃……”

    咬牙闷哼,指骨用力到泛白,双臂青筋暴起。

    棺材板仍旧纹丝不动。

    她起身,重新拿起铁锨,锨头插进缝隙。

    使劲撬!

    无数座坟包伫立在两旁,安静观望。

    ‘咔嚓--’

    闪电劈开云层,迸出耀眼白光。

    歪斜的坟头扛不住暴雨击打,滚落在地。

    仿佛成了一个个无头怨鬼。

    不一会儿,棺材板终于撬出裂缝。

    沈嘉飞快地把铁锨插进去?一半,继续往上撬。

    几下后,整个棺材板开始松动。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飘散出来。

    下一秒,棺材板滑落一半,沈嘉扔下铁锨。

    绕到另一边,把棺材板彻底掀开。

    这?时,‘咔嚓--’一道闪电照亮夜空。

    完全不需要?手电的微弱灯光。

    ---就足以看清。

    泪水跟雨水混在一起。

    沈嘉颤抖着跪在地上。

    捂着脸恸哭,发出痛苦地悲鸣。

    真……

    真的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骗局。

    全都是骗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崩溃地嘶吼,摇晃的身形快要?碎裂开。

    闪电与雷声接踵而来。

    空荡的棺材内,斜放着一把斧头。

    一条印满牡丹花的床单。

    一部四分?五裂的手机。

    还有?一件,染着血的墨绿色针织开衫。

    第78章 审判 【他喜欢我,很多年了】

    【他们都是杂种, 早就该死的杂种】

    ---林

    沈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打开虚掩的门。

    迈着潮湿沉重的步伐,走?进去,几?步后, 停下。

    双目赤红地看着坐在客厅中央的林柔。

    她神色淡然地端坐在那,阖眸, 靠着椅背。

    好似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

    雷声轰鸣,暴雨越下越急。

    凉风穿过阳台敞开的窗户,卷乱她的长发。

    吹散开,扬起又落下。

    翻出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几?根白丝。

    她嘴唇龛动, 像是轻叹了声。

    而后缓缓睁开眼, 看着沈嘉。

    语气平静地说:“你?要?找的第一现场,在这。”

    “就是你?脚下的那块地砖。”

    沈嘉闻言,震惊地低下头。

    颤抖着把僵硬的腿往后挪,反手?扶住桌角,撑住快要?后仰的身体?。

    “我砍了四下, 才把他的头砍下来。”林柔轻声说:“人是我杀的,赵坤只是帮我抬尸体?。”

    沈嘉崩溃地紧闭上眼,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没有知觉了似的, 感觉不到哪里痛。

    又好像每块筋骨都被?扯断, 那种钝痛在浑身爬。

    可她感觉不到了,只觉脑子嗡嗡响。

    她短促地,缓慢地呼吸着。

    吸进的每一口气都像能划破心脏的刀子。

    良久, 她睁开眼,张了好几?次嘴, 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想让我查的是汪国栋,不是吴勇才。”她恍惚地看着林柔,从未觉得?她这么陌生。

    陌生到, 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

    “查吴勇才,不过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目标,是汪国栋。”

    “查不查吴勇才不重要?。”林柔很浅地笑?了下,“我本来就是要?杀他的。”

    “我叫赵坤回来,是让他把小诚带走?。”

    “吴勇才,我来杀。”

    “他是一定要?死的。”林柔苦笑?道:“只不过被?赵坤抢先了一步。”

    沈嘉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竟然把杀人说的这么轻飘飘。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林柔吗?

    柔弱,娇羞,需要?保护的女人。

    不存在了。

    或许,那个林柔从未存在过。

    一切都是假象,全是她装出来的。

    “我……我……”沈嘉哽咽到失语,深提了口气,艰难地张开嘴,“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从来都没有。”

    “十年。”林柔哆嗦着抬起双手?,压抑多年的苦水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哭到几?乎用气音在说:“林培忠把我弟弟卖给吴勇才,被?侮辱了十年。”

    “一个管不住自己裤子的婊.子。”

    “一个只会欺负弱小,对身边人下手?的杂种。”

    “一个道貌岸然,人人称赞的畜生。”

    “一个以权压人,纵容包庇的伪君子。”

    “他们哪一个是无辜的?”林柔抬手?揩去泪水,漆黑的双眸毫不掩饰地迸射出恨意。

    “杀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对我来说没区别。”

    “但汪国栋有点棘手?。”她自嘲地笑?了下,“或许对你?来说,汪国栋根本不值一提。”

    “可对我来说,却难如登天,我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

    “时间会淡化?一切,这句话是愚弄受害者?的。”

    “过不去就是过不去,这口气不出,一辈子都过不去。”

    她若是什么都不做,去所谓的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只会日日夜夜都在噩梦中惊醒。

    等汪国栋和吴勇才退休,领着退休金,悠闲度日的时候。

    他们三?个只会抱在一起,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有新生活,困在过去才是他们的宿命。

    她不要?这样。

    宁愿豁出命,她也不要?咽下这口气。

    “这个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林柔哭着说:“唯独我弟弟,他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