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品:《前夫怎变偏执狂

    巧银推了巧月一把,“你去,我陪着小姐。”

    巧月点点头,脚步紊乱地跑了出去。

    天黑得很快,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过了两刻钟,江珂玉才行色匆匆地赶到茶楼。

    彼时常云柏和高洛书已经被抬到了三楼的房间里,并排躺着。

    大夫正神色凝重地给他们的伤口上药。

    宋宝媛坐在门边,垂首盯着地面。

    其他人都守在她身边。

    “阿媛!”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宝媛下意识站了起来。

    “阿媛。”江珂玉阔步走近,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视线打量过她全身,“你怎么样?”

    宋宝媛摇了摇头,“我没事。”

    江珂玉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屋内,“他们什么情况?”

    “大夫还在处理。”宋宝媛如实道。

    江珂玉扫了一眼堵在门口的无关人等,“都散了!”

    又吩咐道:“六安,去旧常府告知常老太太此事。”

    “是。”

    六安匆忙往外跑。

    门口众人见掌柜的另有倚靠,便都散了。只剩下周荷月蹲在墙边,两侧脸颊都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不知混乱中被谁打了。

    江珂玉瞥了她一眼,回头盯向宋宝媛的脸。

    察觉到他的视线,宋宝媛心生恍惚,抬手想要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圈握着。

    “你真的没事?”江珂玉皱起眉,放心不下。

    “没事,阿启出现得很及时。”宋宝媛的脑子还很混沌,“阿启怎么会在我边上?”

    猝不及防,江珂玉拽着她在跟前转了个圈,她更懵了。

    “外面不比家里,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就让他跟着你了。”

    离家出走?

    宋宝媛诧异,他管他们和离,叫她单方面离家出走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实在是危险,上任和上上任都是死于非命。

    “那你怎么办?”宋宝媛眉目生忧,“现在岁穗还总在你身边,而且、对了,你出来,承承和岁穗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在家,有姚嬷嬷照顾,一切安好。”江珂玉低声道,“我身边不止阿启,你不用担心。”

    “咳。”

    在屋里的大夫出声,放下纱布,走了出来。

    江珂玉闻到了血腥味和草药味的混合,走进一步问:“他们如何了?”

    “唉。”大夫叹息,“里头那位还好,都是皮外伤,养一阵子基本能好全。”

    躺在里面的是高洛书。

    “外头这位,虽性命无忧,大多伤口都能好全,但这右腿……”大夫摇头,“有点严重。”

    “多严重,治不了?”江珂玉眉头紧锁。

    大夫背起了药箱,“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二位还需另请高明。但,最好心里有个准备,多半就这样了。”

    宋宝媛眸光呆滞。

    那岂不是……残了?

    “用药昂贵不要紧,当真没有法子治好?”江珂玉不死心地问。

    大夫没回答,只是摇着头,自顾自离开了。

    宋宝媛难掩慌乱,“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跟你无关。”江珂玉直言道,安抚地握紧了她的手,“是陆家的人报复。”

    听到这话的周荷月抬头,霎时泪眼婆娑,“所以是我、是我害了他。”

    “幺儿!幺儿!”

    楼下传来老人的呼唤。

    六十多的常老太太被搀扶着一路小跑,担忧与哀愁溢于言表。

    常云柏是常老太太老来得子,素来疼爱,什么都给最好的,什么委屈都不让他受。如今听到这种坏消息,急得团团转,鞋都要跑掉。

    老太太一路喊到榻前,“我的幺儿!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云柏,云柏!”

    同老太太一起赶来的,是常家的大老爷,常云柏的长兄。

    见弟弟叫不醒,常大老爷转头来问江珂玉,“江少卿,我弟弟这是?”

    江珂玉瞧了一眼情绪激动的老太太,抬手示意常大老爷走远一些再说。他没敢将宋宝媛单独留在屋里,拉着她跟在自己身边。

    他三言两语将常云柏的情况说清楚,常大老爷满脸气愤。

    “这陆家素来小人行径,我知道他们会循私报复,却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常大老爷锤了锤自己的掌心,“虽说是云柏任性在先,但他们未免下手太重了些,是要毁了他一辈子啊!”

    江珂玉愁眉不展。

    常大老爷愤愤不平后,又叹息,“事已至此,还是云柏的身体要紧,我明日便进宫去找御医。”

    “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常老爷不必客气。”江珂玉沉声道。

    常大老爷点点头,“我知江少卿与我家云柏的交情,自然不会客气。有一事,当真还需劳烦江少卿。”

    “您说。”

    “这是我们与陆家的私事,并不光彩,还望江少卿与尊夫人,不要外传,也不要插手。”

    江珂玉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常大老爷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有多说,“母亲年纪大了,不能伤心过度,我去劝劝她。”

    说着,常大老爷走进了里屋。

    宋宝媛疑惑地探头,小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追究吗?”

    江珂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常陆姻亲这几年,牵扯极深。陆家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倚仗,牵制或挟制着常家。不然,不敢这么动手。”

    “兄长。”

    “嗯?”江珂玉回过头。

    宋宝媛神色迷茫,“常主事他、他会残……”

    她有些说不出口。

    江珂玉并不能给出答案,轻声道:“但愿宫里的御医能不一样的吧。”

    “你们小心一点!别再磕着碰着我的幺儿!”

    常府的下人们正合力将常云柏抬走,老太太看得心疼坏了。

    常大老爷搀扶着老太太,瞥了一眼蹲在墙角的周荷月,冷声道:“来人,把这个女人也带回去。”

    周荷月愣了愣,眼看常府的下人凶神恶煞地朝她走来,心中顿时恐慌。

    她望向宋宝媛的方向,心知那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刚开口便被常府的下人捂了嘴。

    “唔唔!”

    宋宝媛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来的瞬间,江珂玉挡在了她面前,且褪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

    “让阿启先送你回去,高洛书这边,我得留下来照顾。”

    家里还有孩子,不好爹娘都不在,宋宝媛点头称“好”。

    江珂玉又交代了几句,宋宝媛心不在焉,全都应下。

    他们谈话之时,常府的人生怕丑事外扬般,已然快速离开。

    江珂玉送宋宝媛下楼,看着她上马车,目送她到视野尽头,才折回高洛书的房间。

    中途,他在楼梯口捡到一个钱袋子,里边满满当当都是银票和银两,足够让整个茶楼翻新。

    江珂玉回到屋里时,高洛书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房梁发呆。

    “醒了?”

    “老太太哭得那么惨,我要不醒,得被送走了。”

    江珂玉嗤笑,随手将钱袋子丢桌上,“人老太太哭的又不是你。”

    高洛书一动不动,因为稍一动弹,就全身都疼。

    他甚至连表情都不敢有,“陆家干的吧。”

    “嗯。”

    “居然闹到这种地步。”

    江珂玉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靠着椅背仰头,长舒一口气,“咱们以为最多两家关系结冰,没想到直接结仇了。”

    高洛书不由感叹,“女人绝情起来,是真狠啊。”

    江珂玉不置可否。

    不合时宜地想起阿媛。

    窗户纸无声被捅开一个小洞,一只眼睛盯着屋里的人,带着无形的杀意。

    江珂玉忽地看过来,这只眼睛的主人慌忙避开。

    江珂玉起身推开窗户,外面空无一人。

    “怎么了?”高洛书诧异问。

    “没怎么。”江珂玉回身,“茶楼里除了你和周荷月,只有那个叫岑舟的跑堂,还有那个弹琴的家伙住这吧。”

    高洛书梗着脖子,“是啊,哪里不对吗?”

    “没有。”

    江珂玉站在窗边,指腹抚过窗户纸上的小洞,若有所思。

    他淡淡道:“随便问问。”

    第50章 释怀

    “这你就被吓着了?想当年叛军攻入皇宫,削起人来,一刀一个脑袋,一刀一个脑袋,跟砍萝卜似的。”

    琉安说得绘声绘色,“那满地都是散落的胳膊、腿、脑袋,可谓真正的尸山血海!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踩爆别人掉地上的眼珠子!”

    宋宝媛:“……”

    她睁圆了眼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砍萝卜!砍萝卜!”

    听不懂的江岁穗兴奋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