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作品:《前夫怎变偏执狂

    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大人位高权重,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会对他如此无礼喊叫。

    江珂玉却顾不得那么多,“你若再装傻,我也会不客气的!”

    “呵。”

    谢明儒仿佛听了个笑话,不着痕迹地冷眼扫了一眼地面,不咸不淡道:“赶走。”

    谢府众人立刻有所行动,气势汹汹地朝江珂玉走去,试图将他逼退,将他赶出谢府。

    “郎君!”

    六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但在谢府大门前被小厮拦住。

    但不过片刻,另有一行人强行冲了进来,谢府的小厮们拦都拦不住。

    是大理寺的人。

    “老大!”

    虽还不清楚状况,但燕芝和汤远还是一左一右站在了江珂玉身旁。

    这阵仗,这热闹,显然不是小事了。

    “你疯了吗?”谢予朝难掩错愕。

    这是要抢婚?

    那也没有公然挪用官兵的道理。

    “告诉我阿媛在哪里!”

    江珂玉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有大理寺的人到场,普通小厮哪还挡得住。

    “江少卿!”杜大学士再次出面,“好好的大喜之日,何必如此呢?”

    江珂玉冷着脸,“让开。”

    “我这是好心相劝,你没有缘由就带大理寺的官兵公然闯入首辅大人家的府邸,仅这一条,若上奏陛下,你可是被问罪的。到时候,可不是一句喝醉了就可以逃脱罪责。”杜大学士低声道。

    “让开!”

    内阁大学士,官阶还在大理寺少卿之上,杜大学士心想他总要给自己几分薄面,没想到竟是这般无礼。

    “江少卿!朝儿叫我一声叔父,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你破坏他的大婚。你再这么霸道,这么胡闹,我们也要请官兵了!”

    “跟你无关,你让开!”

    “不让!”

    “呲!”

    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老大!”

    “江珂玉!”

    江珂玉顺手拔出身旁燕芝所携带佩剑,架在了杜大学士的脖子上,后者震惊得僵住,谢予朝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连燕芝都被吓得慌了神。

    “你干什么!”杜渊从看热闹的客人堆里冲了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居然敢这么对我爹!”

    他气得跳脚,“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无缘无故搅人大婚,一个人不够,还叫一群人,现在还敢将刀剑向人!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无法无天!”

    “让开!”

    江珂玉执意如此,只盯着谢明儒,大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谢予朝担忧地看向身后新娘,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你怎么敢!”

    杜大学士咬牙问。

    因为他迟迟未动,长剑已经没过了他脖颈的血肉,出现了血痕。

    他如何能不害怕,这小子竟然来真的!

    “够了!”谢明儒终于出声。

    他稳站高堂。

    “江少卿,虽不知何故使你肆意妄为,胡言乱语,但你最好想清楚。你擅闯私人府邸闹事,又无故调用官兵,还当众伤害朝廷命官,哪一件不是丢官入狱之罪?何况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滥用职权,更是罪加一等!”

    “阿媛到底在哪里!”

    江珂玉太了解这个人的手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多耽搁一刻,阿媛就多危险一分。

    谢予朝微怔,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女子的手。起初她还有些茫然和害怕,但不知何时就十分镇定。

    他蓦然松开。

    阿媛,是不可能在旁人因为自己陷入困境时而无动于衷,甚至置身事外的。

    他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和接受。

    尤其是……对那个人。

    她不可能毫无波澜。

    谢予朝迷茫着后退。

    在他松手的瞬间,新娘才可见慌张。

    “朝儿,你做什么?”谢明儒微微蹙眉。

    谢予朝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高堂上的父亲,眼中晦暗。

    “我的新娘呢?”他问,“我的妻子呢?”

    “她就在你的面前。”谢明儒肯定道。

    “她不是。”

    谢予朝不断摇头。

    且脊背发凉。

    “你做了什么!”

    第105章 愚蠢

    不过眨眼的功夫,事态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被剑抵着脖子的杜大学士一时都忘了恐惧,侧目盯紧谢予朝。

    “朝儿。”谢明儒的神色微微松动,“你又在胡闹什么?”

    难怪,难怪会那么顺利,谢予朝心想,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没有一丝防备。

    “我真正的新娘在哪里!”

    “就在你眼前。”谢明儒似有不耐,“不过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明所以地闹事,你便连自己都新娘都怀疑吗?”

    “非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谢予朝反问。

    父子四目相对,隐隐僵持。

    但不过片刻,谢予朝又道:“我不知道这盖头底下到底是谁,但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新娘子。今日这么多客人在场,你非要我当众把盖头掀了,让她跟我们一起颜面尽失,成为所有人嘴里的笑话才肯承认你做了什么吗?”

    “谢予朝!”谢明儒些许恼怒,“你无缘无故、无凭无据就能如此质问你的父亲吗?”

    “是父亲就可以不留缝隙地掌控我的人生吗?”

    “你……”谢明儒忽然哑口。

    因为几乎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唯一例外的,只有带着红盖头,失去依靠后独自在原地强装镇定的新娘子。

    “来人,带少夫人回房。”

    婢女战战兢兢出现在人前,小心扶着新娘离开。谢府的其他下人亦大批出现,开始道歉和送客。

    首辅大人家的热闹,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大家都很识趣,零零散散地走了。

    与此同时,谢明儒背过身,“逆子,跟我进来!”

    “诶!”杜大学士惊呼。

    谢明儒还没走两步,只觉凉风扫过,锋利的剑离他的脖颈咫尺距离。

    江珂玉推开了杜大学士,阔步走进了内堂,直接剑挟谢明儒。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父子的事,更没时间等你们相互讨伐。”江珂玉毫无耐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阿媛在哪里!”

    “你有本事,就把你手里的剑,再往前推一寸。”谢明儒丝毫不惧,甚至回身与他对峙。

    江珂玉面无表情,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你别以为我不敢。”

    “江少卿。”谢明儒语无波澜,“你初入仕途,便是在我手底下做事,也算是为数不多,我看着走过来的孩子。念及往日情分,你现在离开,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情分?”江珂玉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你老糊涂了吧。”

    谢明儒面不改色,“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理该最明律法,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

    “那你是疯了吗?”谢明儒流露出不解,“你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我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清楚你的努力、你的不容易。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体面不顾了吗?你的前途不要了吗?”

    “努力和前途。”

    这一瞬间,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从江珂玉脑海里闪过。

    “那你以为,我所做和所求,是为了谁呢?”

    谢明儒愣了愣。

    “呵。”他忽地冷笑出声,“那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就和你一刀两断,将你弃如敝帚的女人!”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再也压不住,“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中邪了是吗?”

    江珂玉也忍无可忍,“告诉我她在哪!”

    “你动手啊!”谢明儒冷哼,“来,让我看看我手底下出了多了不得的青年才俊,敢明目张胆地威胁当朝首辅!”

    他甚至自己靠近剑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她在哪,杀了我,不止是你,这世上都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

    江珂玉生出一剑砍了他的冲动,但是不能,毕竟阿媛还不知所踪。

    “剑握在你手里,仇视的人就在你面前。”谢明儒轻轻扯动嘴角,满是轻蔑,“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就像当初一样,你以为当初在大理寺阻止你顺利晋升的人真的是我吗?”

    谢明儒抬起手,随意地撇开眼前的剑,“不,是你自己。”

    他幽幽道:“究其根本,是你自己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本事。算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非我对你磨砺,你岂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无能之辈,又岂会有今天的成就?比起盛老,你倒不如尊我为你的恩师。”

    他淡定坐下,“当年我从大理寺升任内阁,本欲将你一起带走。可你偏偏要为了那几分微不足道的交情,私自放走姓楚的罪人。这般感情用事,我料想你往后一定因此吃大亏。瞧,这不就印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