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敬琰眼眸陡然收紧。

    “说醉话了?”他走近望着云荞,确定她没说话,可是,刚才他听到的声音,的确是她说的。

    云荞忙轻声说道:“妾吃了一些酒,兴许是脑子胡涂了。”

    “侯爷,您可是有事儿?”云荞是真心不想伺候这个陌生人。

    没错,对她而言,陈敬琰就是个陌生人。

    可看着走近到她跟前的男人,云荞的眼睛还是亮了。

    【 没想到,他长的还挺好看的,丝毫不比我偶像吴彦祖差】

    陈敬琰刚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的妾侍心里头有人。

    那人还叫吴彦祖。

    她竟然敢拿他和吴彦祖比,真是不要命了,他可是堂堂的镇北侯,岂能跟一个无名小辈比?

    “侯爷……。”

    云荞瞧着陈敬琰看着她不说话,便轻声又喊了句。

    “今晚上爷歇在你这屋。”

    这话,犹如一道春雷,炸的云荞里酥外焦……

    云荞脑袋一片空白,这就说道:“那妾身伺候您洗漱。”

    小桃出去送了红包赶忙到外面等着伺候了,听到云荞说要热水,她且打了送来。

    云荞在陈家做惯了事情,伺候陈敬琰的差事虽说不能做的很好,但也是细致用心了,就是今日吃了酒,身上多少带着些桃花香的酒味。

    她倾身靠近过来的时候,他能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的酒香味。

    “瞧着今日是喝了不少的酒。”他低声说。

    云荞手抖了下,“妾身身上酒味重,侯爷您怎生今日晚上来了。”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刚被抬入侯府的那晚,我似是来了你这屋……。”

    来是来了,但没进去。

    只听到小丫鬟说,她家姑娘腹泻,怕污了侯爷的眼。

    云荞只好木木的来了句,“侯爷,您记性可真好……。”

    陈敬琰任由她伺候,他平时也鲜少有人伺候,兴许是在军营呆的习惯了,他不习惯跟前有人伺候,陌生的人以及陌生的气味,会让他排斥,彻夜失眠。

    侯爷都说了要歇在她这屋,只怕是带着目的来的。

    今天晚上睡她,估计是睡定了……

    云荞心里突突的,洗好后,主动躺在了外侧。

    为何要躺在外侧,因为办完事后,她是要起来伺候这位爷的,睡在外侧,便是好方便她来起身伺候人。

    陈敬琰斜眼瞧了云荞一眼。

    似乎又听到她在嘀咕些什么 。

    【果然没有白养的,现在她是养肥要被宰杀了】

    【来吧,不就是捅一下吗,反正又死不了人】

    听到她这般奔放过于露骨的话,陈敬琰反而没了心思碰她,他双手枕在脑后,出奇的是,一般情况下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入睡,今日不足一刻钟,他便陷入了浅眠,缓缓睡去。

    第15章 宰杀时刻到了吗?

    躺着等着被挨刀子的云荞,久等不见男人的动作,她轻微转了下身看去,见睡在里侧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在这格外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楚,云荞动也不敢动。

    原本又困又乏的云荞现在枕边睡了个人,她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倒是那突然造访的狗男人睡的呼呼的。

    越是想睡,她却越发睡不着。

    忍不住就想了起来,那日侯爷去了方佳那屋,隔天早上老夫人就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如今侯爷躺在她这屋了,虽说没真睡,但却也是躺在一张床上的。

    就算是赏赐的东西不比方佳的少,那也是不错。

    想到此,云荞便美滋滋的睡了下去。

    真的进入睡眠她的感知觉就减弱了很多,不知到了几时,反正天还是暗沉着的,她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些动静,很轻,她也没做多想,想着是不是小桃在收拾东西,便翻了身继续睡。

    又过了会儿,只听到门外吱呀一声,似是脚步声进来。

    接着听到小桃喊她:

    “姑娘,可是要醒来了?”

    “您睡的可真沉,侯爷卯时一刻便起来了,奴婢瞧您没起,也不敢打搅。”

    云荞这才回神来,“侯爷起的可真早。”

    卯时一刻……

    那不是早上五点多吗?

    小桃忙着上前,扶着云荞坐了起来,仔细瞧了下床上并没瞧见血色,小桃脸上带了迷茫神色,支支吾吾的想问也不敢问。

    “姑娘,昨晚上,侯爷没要水啊……。”

    “要什么水,躺下就睡了,活像是百八年没睡过觉似的。”

    小桃这才点点头,“怪不得,上次侯爷去方姑娘那屋,侯爷刚走,嬷嬷便端着避子汤药来了。”

    云荞伸手敲了小桃一下。

    “你家姑娘完全不用避子汤。”

    她有寒症,根本就不能怀孕。

    说起这个小桃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姑娘奴婢真心为您心疼,您说,若是日后侯爷娶了嫡妻,您再有个子嗣,将来做个姨娘,在侯府里也是吃喝不愁,总是比之前强。可现在,您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母凭子贵这条路,显然她家姑娘是走不通的。

    云荞却笑了笑,说道:“且这般过着吧,等日后侯爷的嫡妻入了门,若是个宽厚慈善的就继续待着,若是个容不得人的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要么是交代在这里,要么就是跑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她只想着,老夫人知不知道昨儿晚上侯爷宿在了她这屋。

    今早上会不会喊她去,给些个什么赏赐的?

    大年初一她起了个大早,昨儿晚上给了看门的婆子们红包,今早上都纷纷到跟前道了新年好。

    潇湘苑内的住着的都是妾侍,还是无所出的妾侍,自然是不被人提起想起的。

    她们的作用就是晚上侍候侯爷而已。

    侯府内的热闹是她们触碰不着的。

    这一等,云荞便一直等到了年初六也没见老夫人寻她,倒是隔了几日,晚上天黑大家都回屋休息的时候,不速之客又来了。

    云荞趴在软塌上正瞧着话本子,这些个话本子都是她花钱在外书肆租的,不尽快看完到期还是要还的。

    这期话本子比上次租的好看,上次租的话本子感情拉扯太磨叽,她还是喜欢这次租来的,直接全垒打,剧情直接。

    刚要翻个身继续看,听到门外传来小桃惊讶的声音。

    “侯爷,您来了……。”

    云荞翻身爬起,还没等她整理好,便瞧见一双黑色靴子入了眼帘。

    “瞧你这屋灯还亮着,便过来了。”他低声说着。

    语气不冷不热,极为寻常,就像是回自己家吃个晚饭似的。

    云荞拿起一旁的绣筐,“绣了两个帕子,想着完工再睡的。”

    陈敬琰瞧着她藏在枕头下还露出一半的黄色纸张,并没揭穿她的谎话,瞧她眼神流转,竟然是多了几分灵动自在,倒是很少在侯府瞧见。

    更关键的是,他不排斥她的存在。

    是存在他身边的那种存在。

    “夜深天黑,少做点绣活。”他随口道了句。

    倒是显得云荞有点心虚了,她刚才哪里是在做绣活,她是在看话本子,看的还是剧情撩拨,肉多的剧情。

    说实话,这古代人玩的还挺花俏。

    云荞的脸无意识的红了些,兴许是想起来刚才的话本子里撩人的剧情,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总之她脸红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是没心思去想这个了。

    小桃识趣忙着去打了热水,又是云荞亲自给他洗漱。

    照旧是洗脸漱口这次外带一次洗脚服务。

    可恶的是,狗男人洗脚的时候,竟然将脚放在她腿上蹭了蹭,这才抬腿上了床。

    【我可就这一件新衣裳,就那么脏了,我恨!】

    抬腿上床的陈敬琰垂眸盯着低着头的女人。

    他伸手抬起云荞的下巴。

    沉声问她:“你在心里骂我?”

    “没有,绝对没有……。”云荞立刻快速果断回答。

    陈敬琰松了手,“回答那么迅速,指定在心里骂了我。敢在我面前骂我,你是第一个。”

    瞧他脸色阴沉,云荞心里突突的害怕。

    别人被睡是有奖赏可以拿,她非但没有奖赏还可能要丢掉小命。

    云荞深吸一口气,放柔了语气,轻声说道:“侯爷,妾身怎么可能会骂您呢,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啊。”

    “妾身就是个小小的侍妾,侯爷,您别生气。”

    陈敬琰瞧她伏低做小,娇柔讨好的样子,却又觉着有趣。

    往他跟前凑的女子,不计其数,他最厌恶的便是主动凑上前的,可眼前这个,他似乎不讨厌。

    “叫什么名字?”

    云荞愣了下,这才轻声说道:“妾身云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