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44节

作品:《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在他那张玉佛一样的面容下,是一颗睚眦必报的心。

    “不要去,不要去!”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停呢喃,可根本无力阻止谢砚的步伐。

    而远处,护卫们已经看到了两人,纷纷迎了上来行礼。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狼狈吗?

    姜云婵遍体生寒,娇音带泣,“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谢砚脚步一顿,桃花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妹妹说什么?”

    “我说:我再也不去找淮郎了!求你、求你……”姜云婵泠水眸无助地望着谢砚。

    在十天前,她还与顾淮舟山盟海誓,谈男婚女嫁。

    可此时,她的身上却全是另一个男人不堪启齿的气息。

    她要如何外面对顾淮舟?

    她只能往谢砚怀里藏得更紧了些,贴着他的胸口糯声呢喃,“我只想回世子房间,以后再也不去旁的地方了!”

    她终于知道乖顺了,乖得让谢砚心都化了。

    谢砚顿住脚步,对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不必请安了,二奶奶受不得外人的浊气。”

    “喏!”护卫齐齐应声。

    “二奶奶”三个字穿透护卫的应和声,穿透门扉,传进了幽暗的空间里。

    如同烂布偶一样被吊着的顾淮舟艰难抬头。

    正见窗外高大身影抱着娇小的姑娘。

    姑娘那样娇小,身形瑟瑟。

    “婵儿……”顾淮舟满是血水的口中艰涩吐出两个字,悲怆如刀刃,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她很害怕。

    可他无能为力……

    而一墙之隔,谢砚调转步伐,绕过了竹轩。

    姜云婵趁他不备,偷偷从他臂膀之下瞥了眼窗上的暗影。

    顾淮舟身形萧条。

    离她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直到纵横交错的翠竹阻隔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谢砚倒也并非故意带着姜云婵到竹轩来,他原意是打算带她到后山的露天温泉处泡泡。

    昨夜的药性用了三次才消解,实在让姜云婵耗了不少力气,只得好生清洗清洗。

    他抱着她径直走进了池水中,把她放在半露出水面的石板上。

    随后,撕开自己的衣摆替她擦拭鬓边、脖颈上的污浊。

    温热湿润的触感拂过肌肤,和昨晚他的温度一模一样。

    姜云婵瞬间回过神,摁住谢砚手中的丝绸,“我自己擦!我自己会擦!”

    “你怎么自己擦?”谢砚执起她的手,轻抚过她红肿破皮的虎口。

    她颤抖的手只怕握杯盏都费劲。

    谢砚俯身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妹妹与我,还有必要这样生分吗?”

    是啊,她和他还有什么生分可言?

    她已将他最深处的隐秘收于眼帘。

    而他,将他的气息染满了她的钗裙。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姜云婵精心筹谋了数年,终是没逃过和谢家的瓜葛。

    她身心俱疲,此时此刻不想再做任何可笑的反抗了,缓缓靠坐在池壁上,由着谢砚摆弄。

    谢砚甚是满意,亲吻了她的眉心。

    而后,有条不紊地从发丝到衣衫一点点地擦拭,如同打理一只心爱的玩偶。

    被他弄坏了的玩偶……

    姜云婵觉得这个形容于她实在太过贴切,她就是被谢砚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罢了!

    她木然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谢砚那张凛然无尘的脸,讷讷开口:“媚药是哪来的?”

    “不是妹妹给我喝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谢砚继续帮她擦拭着污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姜云婵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撇开头,“媚药是不是世子自己放的?”

    谢砚的手悬于半空,凝了须臾,“妹妹当我是什么人?”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又绝对权威。

    他是这侯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他想要什么,召之即来,哪里需要下药?

    那么,大概率是许婆子跟姜云婵聊天的时候,偷偷下了媚药。

    媚药的烈性远强过蒙汗药,谢砚才会爆发得如此强烈。

    可,谢砚又真的无辜吗?

    姜云婵回想起她给谢砚喂汤的时,谢砚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只怕那时,他已经察觉汤里放了媚药。

    他却可以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姜云婵将药喂进他嘴里。

    至此姜云婵入了圈套,不得不替他解毒。

    说到底什么蒙汗药、媚药、许婆子或是姜云婵,都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棋子而已!

    “世子,好手段!”姜云婵嗤笑出声,笑自己蠢。

    谢砚指尖微蜷,轻嗅丝绸。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胭脂香,还有从她指缝流过的他的气息。

    他执着丝绸再度抚上她的脸,不疾不徐:“如果妹妹不动下药的念头,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是啊!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姜云婵挥开他的手。

    世家典范,才俊之首怎么会有错?

    他谢砚从来都是端坐仙台之上的神明,冷眼看穿她这副凡体肉胎可笑的伎俩。

    他多无辜!

    她多愚蠢!

    姜云婵气自己不争,气得胸口起伏,颊边绯红。

    谢砚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他这妹妹从来谨小慎微,就连幼时谢晋欺负她,也从不见她怒形于色过。

    今日竟在他面前闹起小情绪了。

    谢砚眼中漫出笑意,拉过她颤抖不已的手轻轻抚慰着:“好了,都是我的错,妹妹不会错,妹妹永远都不会错,嗯?”

    胜利者对失败者戏谑的认输,不可笑吗?

    谢砚又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姜云婵不欲与他争辩,抽开了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这般弯弯绕绕、虚情假意,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她的神色充满了疲惫、抗拒,甚至不加掩饰的厌恶。

    谢砚的笑意凝固在嘴边。

    温泉里,升腾起的氤氲雾气阻隔在两人之间,暮霭沉沉。

    姜云婵于浓雾深处,拨云见日,看到了他笑意底下强势的占有欲,“我想要什么,妹妹真的不知道吗?”

    轻飘飘的话,裹挟着强大的威压,是能碾碎一切的存在。

    姜云婵腿脚发软,脊背紧贴着池壁。

    那些私心揣测的念头全部浮出水面,摆在了姜云婵眼前。

    窗户纸终究被捅破了。

    姜云婵默默后退,又退无可退,“我、我已经嫁人了!”

    “谁承认?”谢砚歪着头,嘴角扯出一抹邪肆。

    姜云婵和顾淮舟那场婚礼,本来就是谢晋做出来的一场骗局。

    无媒无聘,上无天地父母,下无宾客亲友,甚至连新郎都没有,算什么大婚?

    何况,大婚那夜,谢砚早就在背后掐断了一切消息。

    整个东京城,其实根本没人知道姜云婵曾坐着花轿出过侯府!

    谢砚一步步走近她,双臂将她困于一隅,一字一句道:“妹妹从来都是侯府的人,从前是,以后也一直是!”

    她不要!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盯着谢砚,“你发过毒誓,会放我走的!佛祖,还有你娘都听着呢!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凭她言之凿凿,谢砚自巍然不动。

    显然,他从未将这些毒咒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把姜云婵放在舞姬的壳子里,一直禁锢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