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翌凝视着此刻的皇兄,衣物半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漂亮到他想在?这里刻满自己的唇印。

    皇兄不是第一次这般勾他,事实上,他的手段无论是拙劣还是熟练,严翌都极易沦陷,先前许多次都差点真的与皇兄再次陷进痛乐漩涡中。

    之前也无数次让床单被皇兄揉出褶皱,或是让桌腿翘起,椅子?摇晃,又或是让衣裳散在?不该存在?的地方?。

    那面铜镜也照出了许多次他们情.动时的模样,忠实照出他们深吻黏糊时的身姿。

    可严翌忧心?他又出血受伤,之前许多次都在?临门一脚时刹车。

    陛下心?脏稍被餍足填满,就又变得寂虚,即使严翌会用上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安抚他的脊背与……

    可陆寅深身体依然空.寞到了极点。

    这些绮思堆积于?心?脏处,成了座高?高?的山峰,到了今日,已然成了必须要搬运走的地步。

    但严翌心?依旧很?硬,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狠心?拒绝:“皇兄,太医说你要好生静养,不可做激烈的运动。”

    第67章 病弱帝王(16)

    严翌此刻心硬得很, 即使?他非常心软不舍,且也?经常在陆寅深的撩拨下丢盔弃甲,无数次溃不成军, 但最终的防线他还是守得极为牢固。

    只将手背贴着陆寅深的脊背,借此安抚着他。

    这种事以?他皇兄还未好完全的病骨, 确实不宜行多, 是以?, 严翌无论多么心疼,也?无论自己多么想, 都遵着太医的嘱咐,以?免加重了他的伤。

    听到他这么说,陆寅深神态也?没多少变化,看起来并不怎么失落,只不过眸色晦暗了几?瞬, 指尖泛着白。

    明明他的伤早已好了,却一直不愿与他行事,是已然腻歪他了吗?

    明明才相处不到月余而已, 怎么就如此快的食髓不知?味了起来?

    可他对严翌的爱.欲.情恨却从未消退, 他的所有情绪追逐着严翌从初遇寻到今日。

    可严翌不仅消失过一次, 还不肯要他。

    唯留他站在原地,只能被?动看着严相轻飘飘离开, 又?若无其事回来。

    凭什?么?

    浓烈的不甘与执坳填满陆寅深过于空落的心。

    这些阴暗负面的情绪不断滋生,并擅自愈燃愈烈, 将整颗心脏烧得灼疼, 燃穿后,恶劣想法不断涌出。

    叫嚣地流蹿进每根神经,染晦了陛下的眼瞳。

    不过须臾, 他面上的神色就恢复往常,只仰起连看他,指腹抚摸着严翌的脸,语气也?看不出太多变化,瞳中依然是满眸痴恋:“皇弟,你说,朕是不是要设位新?相了?”

    朝中一直无相,可总不能一直无相,这职权力过大,如今空缺,权利不免就往其他大臣倾斜了去。

    现在有他压着,倒是不至于会出任何问题,可总不能一直空着,以?免经年累月下来,权滋生贪欲,让底下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搜刮民财,惹得民不聊生。

    就如他般,至高无上的权利催生索囚皇弟的贪.欲,并死不悔改。

    陆寅深绝不允许这般事发生,他费劲心思登基,不是为了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四分五裂,让贪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的。

    之前空着不过是为了留个念想,现在念想回来了,就没必要一直留着。

    更何况……

    陛下眉心忽地凝出更多的戾气,皇弟要是敢真不乖,锁起来不就好了。

    他是帝王,天下无一物?不应属于他,这其中自然包括皇弟。

    是以?,他有恃无恐。

    严翌眉心微跳,他总感觉陆寅深情绪不太对。

    别人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吗,可……为什?么?

    他认真思忖着可能让陆寅深情绪不佳的源头。

    最后锁定的源头是自己,陆寅深很少会为政事烦心,再者他们也?早已把折子批好了,原因?大概不会是这个。

    再联想到方才他们的对话,严翌可谓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核心。

    皇兄是因?为以?为他不愿意一起办事,才情绪不好吗?

    虽然没有得到陆寅深的回答,可严翌觉得他大概猜到了真相。

    手落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在男人眉心烙下枚温柔的唇痕:“皇兄,别多想,臣弟并非不愿,只是顾及着皇兄身子才思虑良多,日后皇兄身体好了,你要如何,臣弟都依你。”

    “别多想,好吗?”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温柔宽抚,陆寅深或许是信了,将头磕在严翌肩膀,微微闭上双眸,流露出些倦怠神色。

    严翌看着,环紧他的腰,起身:“臣弟抱你去榻上休息。”

    这里可不是休憩的好地方,没张床榻,也?没有枕头,自然要在软榻上方才能休憩好。

    以?免睡得浑身发软酸痛。

    过了半晌,怀中才有了回应。

    “……嗯。”

    因?陆寅深正将脑袋埋在他身上,严翌没看见他脸上过于疯意偏坳的神情。

    第68章 病弱帝王(17)

    御书房离寝殿不算特别远, 严翌抱着皇兄回软榻上休息时,也没?耽误太久时间,两人躺在榻上, 严翌侧着身?体拥着男人的腰,

    “睡吧, 皇兄。”

    没?等太久, 耳畔便?响起了平稳的气息声。

    听着他的呼吸声, 本没?任何睡意的严翌,也跟着昏昏欲睡了起来, 俄尔,便?也跟着阖上了双眸,陷入浅眠。

    散落的长丝缠绕,颈窝相交,相拥而眠的两人姿态看着就?亲昵极了。

    严翌无意识环紧他的腰身?, 将陆寅深往怀里揽得更加紧密,灼烫的呼吸同相绕的头发般显得很?是亲密。

    背对着皇弟怀抱休憩,陆寅深本平稳的眉心忽的略微蹙起, 汗水从鬓丝间沁出, 略微打湿了他的发梢, 指腹也跟着变得病白了起来。

    呼吸节奏跟着变得又急又乱,严翌立即察觉, 即刻惊醒,撩开他有些湿润的发, 看着陆寅深明显不对劲的表情, 焦急与担忧涌来。

    皇兄他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严翌竭力压下心里的担心,以免这负面情绪传给皇兄,拍着他的肩头哄他, 不断亲着陆寅深的耳后,嗓音低沉轻柔:“怎么了?”

    陆寅深做梦了。

    是个说不清好与坏的梦,他陷在梦魇里,以旁观者角度凝视,看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严翌。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心脏像被撕裂出血痕,痛恨与胀满同时出现,扭曲的爱意让他在梦里窥见严翌,就?稍感满足,与更多奇异荒诞的诡谲恨念。

    可现在,真人就?在他旁边,借幻梦来聊以慰藉,就?只觉得可笑?与虚妄。

    他立于高空,居高临下望着梦境碎片。

    以这个角度观察自己?,看从前表面温雅清润的七皇子?,看从前运筹帷幄的丞相。

    与他们之间的相处交锋。

    党争,皇位之争,他从不畏惧,即使他不得父皇喜欢,即使他身?体孱弱,从不是外人看好的人选,外人都以为皇位落不到?他手?里。

    严相主动找他,说要与他联手?,助他登基,他思?忖许久他的目的,认为严翌心怀不轨,可后来他还是答应了。

    纵使是与虎为谋,他又有何惧?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沦为孤魂野鬼罢了,他既有这般野心,就?受得起代?价。

    可相处愈久,他便?愈觉得失控,他对丞相竟起了不一般的心思?。

    可那时并不是表明的好时机,他的谋划藏匿于暗处,明面上仍有父皇与太子?压着,他只不过是从出生?起便?不得看重的七皇子?而已。

    诚然,他从未将这些人当初阻碍,可他想在登基那日,向严相诉说爱意。

    他准备了兵权与膏药,以利与色共同相诱,他还命人打了副锁铐,用来万无一失。

    后来他登基,大典上他留了位置给予丞相。

    他要在那天,与严相……

    然后,不见了。

    人,记忆全部消逝,打的他措手?不及,本该最意气风发那天,他一个人在寝殿枯坐许久,空落感袭击着他,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角落。

    暴戾冷血的名头也是从那天起传来的。

    他认,可也不甘。

    他还是想问,为什么?

    凭什么?

    直到?严翌再次以皇弟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过往的记忆再次浮现,碎片组成画面,胸腔枯朽的心跳渐渐恢复,所有的情绪全部聚集。

    将他的身?体震得发疼,极少见光的肤色因兴奋与病态染上层绯色。

    他回来了。

    极端兴奋疯狂过后,却是因绝望与失去过而产生?的强烈不安。

    先前还能压抑,只因性.瘾被稍稍满足,还能克制,可自那日洗浴过后,皇弟便?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他的求.欢。

    他信他话中理由带有几丝真心,是真将他孱弱的身?体考虑了去,怜惜他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