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

    可又觉得严翌不过是腻了。

    深藏于灵魂深处的不安与绝望相互勾结,勾成浓浓的诡谲爱意,喷涌而出的绝望让他生?出诸多不好的心思?。

    他想囚禁皇弟。

    严翌环着他的身?体,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并不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让自己?的气息将陆寅深完全笼罩,想借此让陆寅深状态能变好些。

    “寅深,你身?体不舒服了吗?我?去唤太医过来。”

    严翌的语气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

    他锁在陆寅深腰腹前的手?忽地多出抹温热触感。

    “无需唤太医,朕没?事。”

    陛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方才轻颤的身?体恢复平静。

    严翌听见他说:“但朕听闻太医新研究出了道安神汤,皇弟可以尝尝。”

    第69章 病弱帝王(18)

    说这话时, 陆寅深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太?多波澜或是异样,就好像他口中的安神汤真的只是普普通通没有特别效用的汤药。

    即使他的语气很淡, 严翌却依然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严翌黑眸内满是陆寅深的身影,因?是从后?背抱着男人?, 这个角度姿.势, 他没办法看清皇兄的神态, 他收紧手臂,让皇兄能在他怀中待得更加紧密。

    他细细琢磨方才听到的话。

    安神汤?

    再次听到耳熟的词汇, 严翌蓦然想?起上次喝下安神汤时的情形。

    那时他喝下后?,大脑开始眩晕,身体?发软,接着身体?起了不太?好说的反.应。

    即刻间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刀下之鱼。

    也幸好他自身体?质特殊,否则一定会陷入毫无意识的虚空中, 对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印象,只能变成空洞呆滞的木偶娃娃。

    那时他手脚都被虚虚绑住,皇兄以为他没有意识, 俯在他身上, 对他又亲又摸, 肆意挑拨他的欲.望,挑衅他的糜念。

    他那时顾忌良多, 便也没做得彻底,只亲了回去?罢了。

    现在严翌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是难以言喻的欢.愉快乐, 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被钳制的难受痛苦,相反,他乐在其中。

    时隔这么些天, 再次听到皇兄对他说这种话,想?来,这次定然也是为了迷倒他,而后?……

    对此,他全盘接收。

    只是,为什么?

    严翌心里不禁起了几丝探究欲,陆寅深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种话。

    严翌知道陆寅深一定是又想?把他迷晕,这次说不定也会束缚他的手脚。

    陆寅深忽然提起这般话题,严翌能抓住其中一个原因?,应该与这些天,他们没真的云雨有关,可他隐约感觉还藏着另一个更加深刻的缘由。

    而那个原因?才是造成陆寅深缺乏安全感的来源,否则陆寅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没有安全感。

    严翌许久都未说话,惹得怀中人?动了动身体?,他下意识轻拍着他的肩,安抚陆寅深的躁动情绪。

    严翌认真思忖着其中的原因?,来源总归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或许与记忆有关?系统太?不靠谱,清理记忆时力量不够,让陆寅深重新?想?了起来。

    想?起之前他作为丞相与他的相处,以及他什么也没说就消失的事。

    猜到这个原因?,严翌又愧又疼,心脏就像被洗过一样,皱成一团,他心疼极了陆寅深,默不作声地揉了揉陆寅深的发顶,想?借此告诉他,他已经?回来了。

    严翌太?久没回先?前的话,见他这样,陛下以为皇弟不愿喝下安神汤,严翌安抚的动作也不起作用,眸色微冷:“皇弟是不愿吗?”

    语气一改先?前的平静,带着些许寒霜般的冷意,若是旁人?听到他们皇帝用这种语气对他们说话,怕是立刻就会害怕得匍匐倒地,磕头请求原谅,以免被杀了脑袋,甚至牵连九族。

    严翌握紧他的手,摩挲他的掌心,嗓音低沉温柔:“皇兄多虑了,臣弟并非不愿,皇兄为了臣弟特意让人?熬煮汤药,臣弟只是太?过感动,便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既如此,那皇弟便是愿意喝了?”嗓音多出几分满意,陆寅深语气也不复先?前那般冰冷,如初雪消融的水。

    落到严翌耳里,只觉好听的要命,就像被蛊惑了般,他吻住皇兄耳尖,眼中带着认真:“只要是皇兄所给予的,臣弟便甘之如饴。”

    他这话可没掺多少假意,只要是陆寅深给的,无论含了多少毒,严翌都愿试试。

    严翌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亲着陆寅深的脸颊,男人?炙热的荷尔蒙将他全部包裹,带来数不尽的胀满感。

    有那么一刻,陆寅深心软到想?放弃囚.禁皇弟的想?法。

    他知道,就算他给皇弟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可欺的权利,或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束缚住皇弟自由,依然会让皇弟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很不舍,可,如果放皇弟自由的代价是永远失去?,那他不愿,死都不愿。

    严相会消失,那皇弟呢?

    谁能保证,皇弟不会像之前那样,带着记忆化成轻飘飘的云烟,一同消弭。

    他不能保证,有过一次经?历就够了。

    这次会回来,下次呢?

    若严翌真对他有所留恋,那又怎么会消散地那么彻底,连记忆的吝啬地不肯给他。

    而那时,他不仅皇弟,还没有了记忆,一想?到这个结果,于?他而言,这点不舍就是可以克制的心软。

    失去?一次就够了,再来一下,陆寅深就要怀疑自己是蠢货了。

    他能成功登基,靠的可不是旁人的施舍怜悯。

    他一定要抓住皇弟,死都不会放过。

    诸多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圈后?,陆寅深的面?上也没表现太?多,以免被皇弟发现端倪,从而做出反抗。

    即使他深知,如果皇弟真有心反抗,他也无力阻止,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任何言语都苍白到无法挽留皇弟。

    权利也将严翌变成弃之如草的蜉蝣物,他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

    他在赌,赌皇弟对他也有几丝真心,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只要有几分,皇弟就会饮下那碗有问题的药,从而步入他的圈套。

    皇兄的想?法虽未说出口,严翌依然能猜出些许。

    他自甘被陆寅深捆住钳制,如果这样,皇兄能开心,那这事就不亏。

    严翌并不是没长嘴的性?格,既然知道问题,那他肯定会告诉原因?,从而消除陆寅深的不安。

    他翻身,吻住皇兄的唇瓣,熟练舔进陆寅深唇缝内部,精准地找到另一条柔嫩的舌尖,水声作响,黏腻水丝被搅弄。

    不过片刻,难耐呻.吟便从唇角溢散而出,红润颜色飞速染上陛下的脸。

    严翌眸色温柔,明?明?连过于?激.烈的吻都受不住,还日?常惦记着与他行.欢。

    他继续深吻,全然没有放过皇兄的意思,最后?亲的自己都跟着喘气,才将纠缠在一起的双舌分开,不过依然与皇兄唇贴着唇。

    严翌贴着陆寅深双唇说话,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语气还含着些沙哑笑意:“只是不知,这安神汤,皇兄何时让臣弟喝?”

    身下人?被他亲的头脑发晕,光顾着贪婪地汲取氧气,对严翌说的话丧失了分析能力,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许久都未回答。

    严翌也不急,极有耐心地研磨着他的唇缝,又按着他亲了许久,陆寅深恢复分析话语能力时,已经?过去?大半柱香的时间。

    严翌见人?恢复了,又问了遍。

    床单被匀称分明?的指节揉皱,陆寅深仰头看着他的双眸,喘着气回他,说道:“自然是越早喝越好,朕已经?命人?即刻送来。”

    正所谓拖得越久变故越多,陆寅深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严翌双眸微挑,吸吮他的唇肉,声音微哑:“好,既然是皇兄给的,臣弟自然会喝。”

    而后?,他们又陷入满是旖旎春色的吻浪中,身体?不断燥热发烫。

    衣裳半解,眼看一切都渐入佳境,严翌窄腰忽地多出了两条长腿。

    对此,严翌没多余的行动,哪怕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还是只说道:“皇兄,别闹,这样你会受伤。”

    暗格掉落几盒膏药,正巧落在严翌手边,他无需废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些药膏拾起,而后?尽数用上。

    让陆寅深身体?自内而外溢散膏药的味道。

    双眸相视间,严翌喉结狠狠滑动几瞬。

    与他相对的眼眸满是情.欲与爱意,严翌看得很是分明?。

    后?脖被勾下,陆寅深抬起手腕环住严翌的脖颈,他说:“多涂些,想?来就不会受伤了。”

    歇息了这么多天,血丝早就不见了,多涂点药确实就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