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秒,蝶衣眼里?的鄙夷就化了干净,媚眼如丝间流波婉转,把李安都看痴了,娇羞一笑,撒娇般挥着小手绢,声音柔媚,道:“官人,讨厌啦~”

    李安迈着短腿就扑了上去,春风得意地嘿嘿笑道:“官人来咯~”

    御书房内,严翌将?这些折子?都批完后,过了许久,日都落了,伸手揉了揉陆寅深的发顶:“可是乏了?”

    陆寅深发丝柔软,比极品丝绸摸起来都要顺滑,让严翌很?是上瘾。

    陆寅深微微摇首,要说乏累,定然是方才看了诸多折子?的皇弟更累,他不过是待于皇弟怀中,安生坐着罢了,哪有劳累一说。

    严翌看出他并不如何累,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皇兄不累便好,以免臣弟心疼得很?。”

    折子?既已批完,接下来两人便准备去用晚膳。

    晚膳已准备好,菜肴丰盛,看这色泽就让人开了胃口,陆寅深也?吃得多了些。

    严翌看在眼里?,着实松了几?许心神。

    吃完晚膳与药后,他们?一起踏进洗浴池,准备共同将?身体洗浴干净。

    严翌解开他的发冠,发簪掉落,长发披散开来,浸在水中,湿了他的发尾,同样也?沾湿了陆寅深的眉眼。

    他于水中仰视皇弟,虽没?如何言语说明,可他的眼神里?都表达着透骨邀约。

    池岸边不远处,一面?人身大的镜子?立于那,这面?镜子?融合了严翌告知工部的工艺,比其他人家使用的铜镜,来得都更加清晰,轻易不会变得模糊。

    此时,它正兢兢业业地折射反映着面?前?的画面?,镜面?干净又剔透,内里?的景象一清二?楚。

    严翌与陆寅深视力都极好,自?然不会受眼力的阻碍。

    他低眸,撞进皇兄隐晦但炙热的视线,解开襟口,缓步迈进池内,任由温热水流拍打身体,把里?衣泡得湿了个彻底,把过于修长充满力量感?的男性曲线勾勒出来。

    严翌身材很?好,陆寅深一早就知道,也?清楚这副躯体中究竟蕴含了多么强而有力的力量感?。

    现在湿.身的皇弟,把他本就极好的身材显得更是有力,让他一见,就联想到之?前?许多次,在这里?,榻上,桌前?或是其他地方,混杂着汗水与喘声,把身体暴.露在他眼前?时的皇弟。

    他很?喜欢。

    他满目痴迷,看严翌看得不加掩饰,严翌垂眸,将?视线落在同样湿了身的皇兄身上,只不过他的眼神较为内敛含蓄,没?陆寅深那般光明正大且明目张胆。

    只是严翌眼神里?的情愫同样幽深,藏着恨不得把他拆之?入腹的汹涌暗流。

    严翌游到他身后,从后背将?他抱紧,吞吐气息时染着暧昧气流:“皇兄就会勾.引我。”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镜面?里?照映的他们?,只是拥抱才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看在他眼里?,就让他感?觉兴奋。

    等他们?做其他时,镜面?开始反射其他的画面?……

    严翌舔了舔莫名觉得干燥的下唇,按耐住脑中越加黏稠充满颜色的想法。

    浸透满水痕的衣裳尽数褪去,严翌伸手取出瓷瓶,白色瓷身亮得晃眼,乳白色的膏体细腻。

    严翌熟练地沾取,探出手指……

    水温不断升腾,热气滚滚,有几?粒圆滚滚的水珠忽然翻飞,落到镜面?上,不久前?还干净清澈的镜子?顿时就氤氲起了层薄薄的水雾。

    水流浮动,身体沉下,将?腰身以下的部位都藏进湿热池水内,严翌掌心摩挲着男人两肩。

    陛下肩头透出点点粉色,严翌指腹微揉,这粉色樱红就有往绯稠浓色变化的趋势。

    他低头,与皇兄交换带着湿热水汽的绵烫亲吻,余光不小心落到那面?镜子?上。

    有些可惜地想,只能照到他们?的脸,其他部位被水遮挡,怎么也?照不清楚。

    不过,他们?寝殿还有面?镜子?,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与皇兄好好探究探究,如何让镜子?照映他们?的全身。

    暧昧又略缠着些色.情的银丝颤巍巍从他们?唇缝中抖出,随着啵的一声,水丝分开,下一瞬间,又合并在一起。

    严翌只给?了皇兄呼吸氧气的短暂时间,就又吻上了他的双唇。

    好在这池是特意引温泉水建的,无论他们?如何孟.浪玩乐,都不会变冷,严翌有足够的时间肆意摆.弄他的皇兄。

    披散开来的黑发浸泡在水中,湿透了个全来。

    最后镜面?上的水雾已经将?它全部覆盖,所照映的画面?也?全部朦胧,再也?无法看得清晰。

    严翌瞧见,不免有些遗憾。

    虽然共浴很?舒服,但看不见皇兄表情,还是觉得缺了点东西,没?那么完美。

    严翌抱着人走上池岸,又给?他们?自?己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先把怀里?人头发弄得半干,才抱着他踏进屋内。

    严翌将?人抱在炉子?边,又拿了片柔软的绸布,覆在陆寅深发顶,准备替他擦干湿润的头发。

    偶有些水滴从发梢滴落。

    骨节漂亮的手指插.进湿透的长发间,无需刻意凑近,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严翌耐心且熟练地擦拭着他每根发丝,动作轻柔,细心地照顾每根头发,免得漏了哪根还湿润着。

    陆寅深身体纵使养回来些许,也?比旁人娇气虚弱些,湿着头发休憩可是会不舒服生病的。

    陆寅深全身心放松依在严翌身上,双唇微红,还有点肿,蹭了蹭他的脸,启唇:“严翌,我们?成婚吧。”

    落在发丝间的指腹微悬滞,没?过太久,严翌就不带犹疑地回答:“好。”

    既然皇兄想与他成婚,严翌本身就只爱慕心恋他,自?然全无拒绝之?想。

    只是率先从皇兄口中听到此般言语,严翌暗觉自?己不够细心,应当他率先开口,下聘礼方才对。

    之?前?他也?想过求婚,与皇兄成婚,自?此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加名正言顺,这样也?好让陆寅深能够有更多的安全感?。

    可皇兄毕竟是皇帝,乃是尊贵的一国在君,名声好不容易才变好了,洗退了暴戾的负面?印象。

    若是与他成婚,之?前?做的不说功亏一篑,但若是不处理?好,恐怕之?前?做的努力也?废了大半,留给?天下人的印象大概就成了与弟弟乱.轮,有违纲常的断袖帝王。

    严翌自?是不愿,思?考顾及这,于是便没?提及这个话题。

    现在他依旧顾及,可既然陆寅深提了出来,就证明在他心里?,与自?己成婚是极其重要的事。

    若是他因顾虑名声来拒绝陆寅深,反而会加剧他心中的不安,凭生间隙,这样的蠢事,严翌不会做。

    如此一来,严翌也?不可能说与名声的事来拒绝他,对他而言,陆寅深才是最高优先级。

    名声问题,他自?会处理?妥当,不让皇兄过于忧心,是以,严翌回忆得极其爽快,不掺杂半分犹疑。

    “那算我娶皇兄,还是皇兄嫁于我?”

    语气带着些许玩笑意味,严翌其实无所谓名头上的嫁娶。

    陆寅深眉骨处经久未散的戾气散开,满足与喜悦填胀他的眉梢眼角,他仰头,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严翌下巴。

    他说:“朕可以嫁你,也?可以娶你,你要聘礼还是其他,朕都依你。”

    “朕会请人来教朕成婚流程,不会让皇弟因这事牵绕心神……”

    “既是我们?的婚礼,又何来牵绕一说,与皇兄成婚,臣弟心中欢喜,求之?不得。”

    “好,朕有私库,朕还准备让礼部……”

    炉内火光亮眼,照耀此时相互拥抱的他们?,如点燃欢喜与笑意的火花,一点点将?他们?之?间烈焰般的爱意燃烧成最热烈的烟火。

    橘红色的火光暖干了水润的头发,两人就连发丝都在纠缠缠绵,全然是副亲昵姿态。

    严翌望着他们?相绕的发梢,心中就不由得涌上些微满足,眼眸含上了笑意,轻轻抚着陆寅深的头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等他说完,方才开口:“我请人做两件同款的婚服,王府近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都给?予皇兄作为聘礼,可好?”

    “只是要委屈皇兄,与臣弟成婚,恐怕只能一切从简。”

    若是封后娶妃,来巩固朝堂,那用国库的钱财怎么大操大办都不为过,毕竟也?是为了让朝政更加稳固,是为了天下社稷。

    可他们?成婚,全是为了私心,无论是他还是陆寅深自?然都不可能会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再者他们?不仅皆为男子?,还是兄弟,也?不宜大操大办,让天下人都知道,不然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他们?。

    严翌觉得委屈了他。

    好在他自?己也?有不少家底,不至于让他们?的婚礼办得太过寒酸,只是未免还是要藏掖着他们?的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