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翌下巴抵在他发顶,心疼叹息了声。

    陆寅深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抱着严翌腰身,闻言,摇头:“朕不觉委屈,也?不欲告诉天下之?人,朕只想与皇弟两人私下成婚,喝下合卺酒便可。”

    成婚是他与皇弟两人的事,与旁人无任何关系,他不在乎他人眼光,也?自?不会在乎他们?如何编排自?己,或是拈酸几?句,左右伤不了他。

    只要那些人学乖点,别将?皇弟也?编排了去,那他就可装成大方明君的模样,不与其怎么计较。

    严翌看着他,弯眸笑笑:“依皇兄之?意便好。”

    炉内炭火跳动,暖融极了。

    严翌抚摸着他的长发,手底下的触感?变得干燥。

    见陆寅深头发已经吹干了,严翌半环住他的腰身,弯腰抱起他的腿窝,用标准的公主抱把男人圈进他的怀中。

    “明日我去问问已成家之?人,他们?先前?是如何成婚的。”严翌看着陆寅深的脸,笑道。

    他们?没?有经验,就算一切从简,那也?不应该太过简单匆忙,合该要慎重珍视才是。

    “嗯。”陆寅深窝在他怀里?,享受地听他与自?己说话,皇弟何时都好看,说与他成婚之?类话时就更好看了,他心里?欢喜,爱听得很?。

    关于成婚一事,他并不是方才才萌生此番想法,而是仔细思?忖想了许久,又念了许久,才说出口,告知严翌,想听他的答案。

    他知道皇弟会答应,诚然即使皇弟不愿,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点头答应,可若是不情不愿才应下,那也?没?多好,纵使他在欢喜,这喜悦都得打些折扣。

    好在皇弟也?是愿意的,并无半分拒绝之?意。

    成婚于陆寅深而言,大抵相当于一桩稳定且看得见的保证,总归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空洞沟壑也?能被填了些。

    屋内烛光晃动,严翌扫了烛火一眼,收紧双臂力道,把人往怀中带得更紧。

    摇曳烛火与月华时,睡意缓缓袭来,把他们?圈紧环绕,相拥时太过舒适放松,谁也?没?想抵抗睡意。

    阖紧双眼,就这么休憩了过去。

    两人呼吸逐渐合拍,同吃同住久了,他们?就连睡着后的呼吸频率都相差无几?,要不是还存有几?丝不同,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这屋子?只住了一人而已。

    第二?日严翌率先醒来,垂眸看着枕在他手臂的男人,静谧安宁的氛围在周围萦绕,难得让他生出了赖床的心思?。

    睡醒后严翌也?没?做旁的举动,就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陆寅深,看着看着,心里?不由浮现疑惑。

    那系统既然让他拯救反派,可拯救失败也?不见有什么惩罚,再者所有的事情都有目的,系统的目的真的只是拯救反派吗?

    严翌整合着他得到的所有线索,思?忖许久,线索太过凌乱破碎,他目前?还无法整合出太多的有效信息。

    他心知,这与他的记忆被封锁有关,如果他想起之?前?经历过小世界的所有记忆,一定能把这些事全部分析出来。

    可惜他大半记忆暂时都被锁了去。

    现在第二?个问题来了,系统为什么要封锁他的记忆,严翌还记得系统给?出的理?由是为了防止他对小世界产生太多的感?情,从而影响任务完成。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也?失败过好多次,系统最多就是把他带离小世界,一没?用手段电他,二?没?威胁过他。

    就是个完完全全带他去离小世界的工具人。

    系统存在感?还不强,严翌也?不会主动唤出系统与它交流,对它可谓是知之?甚少。

    系统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严翌没?想出具体确切的答案,臂弯之?间的呼吸声倒是先乱了半拍。

    陆寅深睡醒了,刚睡醒时,眸色有些茫然,还带着些罕见的懵色,下意识把自?己往严翌怀里?塞得更紧,也?不顾男人早晨血气方刚的尴尬,还蹭了蹭。

    严翌见到他,顿时就把方才所想的事情都抛之?脑后,只顾着专注看人了起来,这双有些凌厉的眼眸都因内里?藏了爱人,而变得柔和了不少。

    “皇兄,早安。”严翌吻向他的眉心。

    湿热双唇在陆寅深额间留下濡湿的印记,顺着眉心蔓延至心口。

    陆寅深神态上的懵然完全消散,变得有些矜冷起来,仰头看着皇弟的脸,主动地亲着严翌侧脸。

    学着他道:“早安。”

    同样在严翌脸上留下枚濡湿的痕迹,勾得严翌忍不住微微上挑了唇角,满心餍足。

    严翌探出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戳出了个小小的窝窝,人造出了个酒窝来。

    他和陆寅深都没?有酒窝,笑起来就显得不怎么甜,但他觉得只要皇兄笑起来,就可以迷花他的眼,把他所有的目光注意力都勾.引了过去,不管不顾地只为他倾了心。

    现下,严翌给?他人造出了枚小酒窝,确实看着就比之?前?清甜了几?分,即使在他看来,无论怎样的皇兄都极甜,看着甜尝起来更甜。

    对在自?己脸上胡乱戳弄的手指,陛下不仅没?有打掉,还凑得更近,方便皇弟玩.弄自?己。

    末了,还仰起脸,又亲了口严翌唇角。

    严翌松开手指,捻了捻指腹,似乎还残留着细腻柔滑的触感?。

    他道:“皇兄,时辰不早了,更完衣后,便与臣弟一同去用早膳吧。”

    他们?两个要是再在床上胡闹下去,就要错过早膳时分了,不吃早膳,对胃可不好。

    即使严翌内心还想和陆寅深多赖一会儿?,也?不得不终止了这个想法。

    对他的提议,陆寅深并没?有提出异议,点头答应:“好。”

    严翌将?要换上的衣裳取了过来,非常熟悉地解开男人的衣带,露出满是他亲口吻出痕迹的身体,他扬起指腹摩挲会儿?,含笑赞叹:“好看。”

    他没?欣赏太久,就给?陆寅深重新换上出门?时要穿的衣裳,绣着鎏金暗纹端庄大气,充满压迫感?的龙袍。

    只有严翌知道,剥开这件龙袍,内里?藏着的身体滋味到底有多好。

    “走吧,皇兄。”

    用完早膳,又过了会儿?,严翌舀起勺药,细心吹凉后,喂在陆寅深嘴边。

    陆寅深张唇含进唇舌内,喉珠滚动,药液进入身体,滋润着他的身体。

    从前?他不把自?己的病放在眼里?,只因他觉得活也?好,生也?罢,于他而言都无任何差别,自?然不需要太过在意这身疾骨。

    可如今,因有了严翌,活着本身有了意义,这身病气就不免开始让他厌烦了起来,有了想快点好起来的想法。

    药汁不小心沾染在他的唇角,严翌抬手,用指腹擦掉,举止自?然到在旁目睹这一切的下人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有位小丫鬟羞红了脸,觉得陛下与王爷好生相配,甚至忍不住想多看上那么几?眼。

    ……

    如此时间又风平浪静地走过几?日,成婚之?事,严翌与陆寅深已经确定,良辰吉日还未请人算好,他们?又都无信得过的至亲好友,目前?还未曾有第三人知晓。

    “皇兄,臣弟想回府把房契,田产还有铺子?都整理?好,作为聘礼给?予。”

    撞着陆寅深开始浮现戾气的眸色,严翌补充下一句:“皇兄既然休沐,可愿陪臣弟一起回府。”

    “朕自?无不可。”

    他们?这边在浓情蜜意,李安那边却仿佛被天打雷劈了一样。

    站在人群中,脸色煞白难看得很?,就像死了三天,刚被人从棺材里?挖出来一样,脸色青白交错。

    过了半晌,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没?有考上,不过是区区乡试,我怎么可能没?有上榜,一定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对,我在做梦,一定是这样,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没?错,睡醒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我还是天选之?子?……”

    可惜有人一掌打碎了他的幻想,先前?结交的酒肉好友,拍着他的肩膀,像没?看见他难看脸色一样,大声囔囔:“咋了李兄,哎呀,原来是高兴的人都傻了,嗐,之?前?说好了的,高中了可是要请兄弟们?喝酒吃肉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这就是我们?的大才子?李安是也?。”

    说话的人也?去看了榜,一早就知道李安落了榜,别说得前?三甲了,连末尾都没?有他的名字,现在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故意刺激李安,惹他不快罢了。

    酒肉朋友,不外?如是。

    这人之?前?心痒痒蝶衣很?久了,哪承想让李安捷足先登,先尝了美人芳泽,心里?不快又嫉恨,找准能刺痛李安的时机,嘴下当然不会留情。